这样想着,柳金娥喜滋滋地等着关岚和侯飞给她道歉,热情邀请她进喜棚里坐下吃东西。
与院试相关的种种,文清源在私塾里说过若干遍,在省府这轮考试后又说过若干遍。
因此,阎玉堂可谓是倒背如流,不过心机深沉的他可没有向家人提到过一个字。
他清楚自己比不得另外两个文姓秀才,更比不得钱氏兄弟,所以先前归榆花带他来钱大双院子时,他就半路出了“状况”。
当时那两个衙役官差赶去那两户文姓人家,阎玉堂心虚得很,就对归榆花编出来上路侧这个茬儿。
其实他根本就没在路厕蹲大号,仅仅是听得归榆花走远了,他就溜出了茅厕。
而且他怕遇见村人而专捡小巷子走,一溜烟儿跑回了老阎家,在炕头上盖了被子装睡。
侯飞就纳闷啦,同样是农户出身,却有人机明有人蠢,他掩口咳嗽了声,祸水东引,“文清源,你解释一下院试榜单的名次和喜锣声的意思!”
有个念头在文清源心里悄生暗长而与时俱增,那就是他宁愿文家屯子这次上榜的秀才仅有四个,而没有阎玉堂。
“侯衙役,我对所有的学生,包括没有参加这轮省府考试的学生都讲过了多次,她应该回家去问她儿子!”
听话听音,如是,侯飞以及众人都明白啦,阎玉堂玩了把小聪明而作践自家人而已。
关岚见柳金娥还痴恋地盯着盘里的糕点,他心里是万般嫌弃鄙夷,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文家屯子在这届院试中一共有五名童生上榜,你儿子阎玉堂是榜单上的最后一名,另外两个文姓小兄弟一个是第六十一名,一个是第六十九名,钱小川是第八名,钱小山是第六名。
并且朝廷对钱氏兄弟不止是免丁税的优待,他们从这个月起,就是可以领取月粮的廪生,在整个县城辖区廪生的数目屈指可数,而你儿子仅仅是免了丁税而已。
还有,送喜报的喜锣声儿越多越紧密,就证明在榜单上的排名越靠前,而且,只有进入院试前五十名的秀才,在接受喜报当天才有资格放喜炮。”
柳金娥如同被一道道晴天霹雳劈中,但她还是不肯相信,“我儿子是第一个得喜报的秀才,那他就是文家屯子最厉害的秀才,那他就不可能是倒数第一名!”
关岚和侯飞再也懒得解释什么,这个柳金娥长得不是人脑子,而是猪脑子,还是几年都出不了栏的蠢猪脑子。
“文里正,同样都是秀才,为啥你只欺侮我们老阎家的秀才?”
柳金娥如同吃了疯狗肉似的,毫无预兆地逮了文瑞一口,文瑞怒极反笑。
“我连你儿子阎玉堂的面儿都没见着,我咋欺侮他了?”
柳金娥语气咄咄,“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哪,你关了秀才的奶奶,不是欺侮我们老阎家的秀才是啥?”
大家暗暗失笑,好吧,柳金娥将归榆花比作了狗,倒是很贴切!
文瑞冷笑,“你婆婆犯了村规,关押起来算是轻的了,你再闹腾不休,就去和你婆婆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