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何细腰见误了喜饭,暗骂儿媳妇白芦花是个废物,做个针线活儿往死里磨蹭。
“金宝哟,我可怜的大孙子哟,你才四岁,咋就撇下奶奶走了哟?”
侯飞望着秒入哭嚎状态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何细腰,各种难以置信。
“文里正,奶奶给孙子披麻戴孝……难道她孙子是钱氏掐死的?”
文瑞烦闷地叹口气,“她是钱大双的姑奶奶何氏,她孙子是出天花夭折的,她这是想克冲钱氏兄弟的官运,孙子都作没了,还作!还不懂得积德行善!”
虽然院子外一众围观者嘻嘻哈哈地议论着何细腰的丑态,但是钱大双依旧听清了喜棚里这两人的对话。
她忙着呢,可没耐性看何细腰表演,“何氏,你给孙子披麻戴孝,是希望他夭折后不得转世投胎?”
何细腰搬出来自家的大道理,“钱寡妇,都是因为你们用了我家的钱姓,所以克冲坏了钱家老宅子的风水,所以我大孙子金宝出了天花没了命,金宝冤着呢,所以他不去转世投胎,就住在你金记缠着你!”
虽然自己的身影里住着鬼原主,但钱大双对何细腰最后一句也没啥感觉,不过,钱氏兄弟的心里却是悚然得很。
文瑞却不以为然,“何氏,你扯远了,钱金宝夭折与钱大双姐弟三个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你自己缺德造孽作的,当初白芦花生了对双胞胎,你不听我老婆的话,说不多养赔钱货,把那个女娃活生生地丢进了马桶里溺死,只留下了男娃,也就是钱金宝,还说钱金宝和钱银梅正好是一女一子,金银满柜!”
文瑞的这个说法可不是他随口杜撰出来的,而是这些天屯子里的村人一起剖析出来的。
坊间流传说双胞胎的两个娃同息同命,同荣同衰,何细腰溺死了双胞胎之一的女娃,所以钱金宝的夭折是何细腰缺德造的孽。
这个说法,钱家老宅子的人都听说过,并且都听得耳朵快磨起了茧子,但是在饭桌上,在平时唠嗑时谁也刻意不提这个茬儿。
何细腰思来想去,就想把这笔孽债转嫁到别人身上,最终锁定了钱大双就是最佳人选。
而今天钱大双这儿三喜临门,她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喜棚最里面的钱氏兄弟,胸前的大红绸花差点晃瞎了她的老眼。
于是乎,何细腰这时改变了决定,也因为文瑞当着众人的面儿戳穿了她的意图,她没法再往钱大双身上转嫁孽债。
由于还想早早折返回镇子,钱大双想速战速决,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何细腰,“你到底想要怎样?”
何细腰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说出了“和解”的条件,“你们姐弟三人占了钱家的钱姓,那就要出一笔补偿钱,我也不多要,你给十两银子就行,还有就是把钱小山过继到你表叔名下,不过他读书和将来娶媳妇儿的用度还是你全出!”
钱小山听了这番话,由于生气而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见状,钱小川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兄弟情深不言而喻。
钱大双套出来何细腰的来意,于是就有的放矢,“十两银子嘛,倒是不多,不过我不可能白白送给仇人,小山有爹有娘,不需要再认谁为继父!”
钱小山心里为之一松,再次庆幸自己有个脑子好使又会赚钱的大姐。
何细腰这才想起来倚老卖老博同情,她装腔作势抹了几把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