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双声称山庄里的夜风疾劲,他身上有伤还是待在屋里更加稳妥些,如是,已经被她侍候着揩齿漱口的萧晔不消停啦!
“大双,我不舒服!”
萧晔站在桌子旁,墨眸里有灿然摇曳的烛光,还有温情缱绻,还有微不可察的小狡黠。
钱大双蹲在床榻那儿,照着自己小衣物铰布料,听到萧晔的话后,语气没有温度。
“你身上被戳了那么多窟窿眼儿,不舒服是很正常的感觉,长点记性,下次别再悖逆你师父啦!”
萧晔大有鸡同鸭讲之感,他往床榻那儿凑近几步,“大双,那些伤口除了疼,也没有多不舒服,我是说我快馊了,所以不舒服!”
钱大双放下了剪子,她不傻,了然萧晔耍赖皮的意图在于让她帮他擦擦身子。
他为她而甘愿伤痕累累,她付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所以,钱大双吩咐车青送些热水过来。
她先倒出来一盆,然后在木桶里拧了块热毛巾,打了点胰子沫儿,先给萧晔擦脸和脖子,然后就是擦头发以及发根的头皮那儿。
擦到后脑勺和后颈那儿,瞧着狰狞的疮痂,钱大双再次泪目,心底热念窜起。
世间没有谁会如这个少年这般奋不顾身,这般用力的爱她!
不过她不配这份爱!
傻!
这孩子真傻啊!
等到几年之后,他追忆此情时,也会笑自己是个恣意疯狂的小傻猫!
“大双,真的没啥事儿,我的伤看着吓人,其实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疼!”
萧晔觉察到钱大双指尖发颤,声线里淬着柔暖笑意,说得漫不经心。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钱大双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哄,不说别的,手上扎根刺的经历,她有过不少次。
那种锐痛依旧记得真切,而眼前的少年不是扎根刺,而是扎刀子,他身体的背面被扎了刀子,几乎就没有完好的皮肤。
“夜星川,下不为例!你再敢如此不爱惜自己,咱们绝壁友尽!”
萧晔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是苦笑,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反正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对这个丑丫头好一天。
解了萧晔的中衣,钱大双咬着牙关,一点点擦拭着萧晔的背面,也不知道暗暗落了多少泪。
萧晔耳听八方,当然可以捕捉到那细细碎碎的声音,他从来没有想到泪珠碎在衣衫上的微响听起来这么悦耳,不过也令他心疼。
“大双,你擦擦我前面嘛,毕竟这面有你比较喜欢的宝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