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玉堂夫妻住的也是正屋,还有个堂屋隔断,可以说是相当宽敞。
重点是阎玉堂的妻子佟秀琴住娘家快一个月了,屋里可谓是空得很。
此刻,归榆花小算盘打得啪啪啪,一方面,她担心阎玉朱在她那厢睡会折损了她的阳寿。
另一方面就是不方便,要是蒋老大半夜折腾阎玉朱,她尴尬得很,或者是蒋老大一翻身砸到了她的身上,能压死了她。
“不行,玉朱夫妻俩不能在我那厢睡,我习惯横着睡觉,不横着睡觉就睡不着!”
说完,归榆花转身,颠着小脚,一瘸一拐地回了屋,她生这么多儿子有啥用啊?
还不如养头猪呢,养头猪还能宰了吃!
想当初,她头胎生了个儿子夭折了,她担心克冲到后面的男丁,所以才死皮赖脸让阎大豹入了老阎家的户籍。
就是为了让阎大豹身受孽谴,就是为了荫护着下面的三个儿子,可他这些儿子咋就不懂得心疼她这个老娘?
等到归榆花发泄情绪似的,重重地摔上了屋门,杨桂枝狠狠地啐了一口。
“老不死的,心坏透了,阎玉堂的屋子白空着,她不让那个贱货住,专门想祸害咱们,那碗糊糊别送了,要么你喝,要么我喝,午饭也没有一口,让老不死的好好反省一下。”
阎二豹没啥意见,他娘屋里大概是藏着零嘴儿,反正他们两家有时候不给她送饭,他娘也没吵吵嚷嚷过一次。
见丈夫不吭声,杨桂枝越发觉得憋屈而骂骂咧咧,大意说阎玉堂平时也没少到归榆花那厢睡觉,归榆花却连屁的讲究也没有一个。
今天虽然是屯子里私塾的休沐日,但是这会儿,阎玉堂的屋里没有一个活物。
阎玉堂昨天在私塾里接到了妻子佟秀琴的口信儿,今天一大早就雇了辆骡车去镇上的佟家。
挎着个小包袱的阎玉朱眼见阎二豹夫妻掩上了隔墙的荆门,她只好进了柴房,在木柴上铺了些谷秸秆儿,坐下。
她进不去二伯和奶奶的屋门,只能这样凑合了,不过她心里还恨怨着狠心的爹娘。
是的,阎三豹夫妻一见阎玉朱和蒋老大两手空空,还拉着两副死人脸,根本就不让他们小夫妻进屋。
等到蒋老大说明了来意后,阎三豹夫妻更是直接锁了屋门就去站大街嚼舌根了。
本来阎玉朱还打算回了娘家后,说说三十里沟那条新兴乡俗,说说她在蒋家过的是啥样的苦逼日子。
但是哥哥阎玉堂不在,她爹娘也没有好脸色,反正就是连一个能够听她说话的亲人都没有。
反正蒋家四兄弟都以她为妻而共妻,这苦水只能往肚里咽,她这个秀才妹妹的头衔有个屁用啊,她连阎金钗都不如,阎金钗至少不用侍候四个男人。
阎玉朱埋着头,各种各种黯然伤心着,再抬头看时,不晓得蒋老大啥时候没了影,她揣测他或许是出去找她爹娘索要银钱。
肠腹噜噜作响,阎玉朱寻思着她包袱里有从蒋家带过来的半碗小米,野菜嘛,柴房里就有一堆晒干的,她只要去杂货店买点儿粗盐,就可以煮碗野菜粥。
尽管阎玉朱专挑偏僻的小巷子走,但是她还未到杂货店呢,还是碰见了个熟人,熟得不能再熟,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