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于青松早早起来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忙碌得可欢畅啦,对他而言,厨房比读书写字更有吸引力。
可是,谁也没想到大初一的,竟然有死讯传到了金记……
前晌,钱大双正和青松娘等人在前店做针线活儿,拴梁抱着孩子,带着媳妇儿过来了。
拴梁放下孩子,放下手里的一大包炒葵花子,然后很难为情地瞅了眼钱大双,吞吞吐吐的,“翠叶,你把春生叫出来,张亭长在店门口等着他呢!”
金记熏肉也是关门休年假的状态,这会儿,文春生正在厨房里和文六斤等人捯饬吃的。
听了拴梁的话,文翠叶很不理解,“春生正忙着呢,那张亭长怎么不进来啊?”
钱大双也觉得好奇怪,“拴梁哥,嫂子,你们坐着说话呗,张亭长没说找春生哥有啥事儿?”
拴梁嘴皮子动了动,不知道该咋说才好,他媳妇儿说得比较委婉,“大双,春生他爹不太好啦!”
文翠叶越发懵逼,“我公公不是被溪水村那个老寡妇招赘过去了吗?你们咋就见着了他?你们去溪水村了?”
这时,文春生正好溜达出来,拴梁赶紧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拉着出了店门。
钱大双等人甚是好奇,都跟着堆簇到挡门屏风那儿,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文管事,你紧着点儿吧,赶紧买口棺材,把你爹埋了!”
“张亭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春生,我们三口坐骡车到了镇子口,就见一大堆人围着看热闹,我走过去一看是你爹,人都冻硬了,他身上血迹斑斑的,张亭长,还是你说吧!”
“文管事,昨天中午我倒是见过你爹,当时他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小丫头,硬说是他孙女,还说他儿子想要女儿的话,那就得给他十两银子。
说话就说话,他竟然脱了那个小丫头的棉裤,当众猥亵起来,结果被那个小丫头的爹娘还有看热闹的人好一顿拳打脚踢,我当时也很气愤,就没吭声。
等大家打了好久后,我才让巡逻队拉开,听巡逻队的一个汉子说你爹走到镇子口那儿就坐在路边不走了,神神叨叨说等儿子来接他。
你也晓得昨夜挺冷的,你爹就被冻死了,凑巧你这个老乡来镇上认了出来,不然我就让人把他埋到了乱葬岗。”
“春生,我寻思着你爹的死讯会克冲金记的财运,所以才把你拽出来,走吧,我和你去买棺材!”
“拴梁,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是叫我哥陪我打理这破事儿!”
是的,在文春生的认知里,他爹的丧事就是件破事儿,破得很可以。
没错,他爹在大年夜冻死了,真的很可怜,但是他爹就算是神志不清,也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