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寝室的座机也响起来,寝室里大家都有手机,座机很少有人打,但现在它惊天动地地响着,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把电话线拔掉了。
五点半我下楼去打开水,顺便买饭,双休日的校园也显得比较冷清,打水都不用排队。我一手提着开水瓶,一手拿着饭盒往回走,远远看到寝室楼下站着一个人。
我想转身,但那人已经看到我,并且叫住我:&ldo;童小姐。&rdo;
我面无表qg地说:&ldo;对不地,我不认识你。&rdo;
莫绍谦的管家对我说:&ldo;可爱死了。&rdo;
可爱死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从来不喜欢那条狗。
&ldo;莫先生病了。&rdo;
那又怎么样,我冲塌手指fèng里逃出一条命来,是,就算我欠了他的,可是我也已经还清了。
&ldo;他不肯去医院,能不能麻烦童小姐,亲您去看看他?&rdo;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衣线挺括,站姿笔直,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跟了莫绍谦三个年头,连这个人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处理种种家务,把所有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莫绍谦用的人一贯就是这样,总带着几分他自己的做派。
我终于开口:&ldo;你不是受过所谓的英式管家训练?他要病了你们抬他去医院,再不然把医生请到家里去,反正莫绍谦有钱,你怕什么?&rdo;
管家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变,他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连求起人来都说得格外委婉:&ldo;童小姐,麻烦您去看看他吧。&rdo;
&ldo;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再见他。&rdo;我觉得很厌倦,为什么这些人还硬要把我扯进我极力想要忘却的过往?莫绍谦哪怕病得要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拍手称快,是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有负于他,但那已经是上一辈的事qg,我已经偿还了,我不欠他的了:&ldo;你回去吧,莫绍谦又不是小孩子,他要真病了你把他弄医院去就行了,放心,他不会扣你薪水的。&rdo;
&ldo;莫先生不知道我来。&rdo;管家似乎有点黯然,&ldo;是我自作主张,其实家里人没人敢提起您。可爱死了,莫先生抱着它在宠物医院坐了一夜,第二天他对我说,把香秀辞掉吧。并不是因为香秀失职,而是因为他再也不像看到她,因为看到她他会想起可爱。他从来就是这样,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可爱,就像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到您,这次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是不会来麻烦您的。&rdo;
我不想再和他继续这种谈话,我说:&ldo;我的饭都要冷了,我要上去吃饭了。&rdo;
&ldo;童小姐,&rdo;管家的脸色似乎带着某种隐忍,&ldo;您申请了助学金和助学贷款。&rdo;
我回过头看着他。
&ldo;助学金最终是由基金会审核发放,莫先生是其中的董事,至于您申请助学贷款的那家银行,也许您并不知道他也是股东之一。&rdo;
妈的,我忘了很久的脏话终于又忍不住要蹦出来。莫绍谦的手下从来就和他一样混蛋,除了威胁利诱,再gān不出来别的。
我气急败坏:&ldo;我换家银行申请,姓莫的不可能只手遮天。&rdo;
&ldo;童小姐,我只是希望您去看看他,您不用做任何事qg,只有看看他就可以了。&rdo;管家似乎无动于衷,&ldo;这比您重新申请助学贷款要省事得多。&rdo;
好吧,就算是威胁利诱,我也不得不低头,因为他说的有道理,如果重新申请助学贷款,能不能批下来是一回事,光你复杂而漫长的手续和审批,都会让我觉得绝望。
我和管家回公寓去,踏入大门的瞬间我仍有掉头逃跑的冲动。我好不容易冲这里逃掉了,再次回来令我有种再次进入牢笼的错觉。
&ldo;莫先生在楼上。&rdo;管家不卑不亢地引路,&ldo;主卧里。&rdo;
主卧的门紧锁着,管家敲门,里面寂然无声,没有任何动静。管家又敲了几下,说:&ldo;莫先生,童小姐回来了。&rdo;
我很厌恶他这种说法,所有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犹如不觉,只是屏息听着室内的动静。
没有任何声音,我觉得莫绍谦估计是睡着了。
管家问我:&ldo;童小姐,我能不能让人把门撬开?莫先生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出来过,他一直在发烧,没有吃药也没有吃任何东西,我怕会出事。&rdo;
问我作什么?这事根本和我没有关系,我冷淡地说:&ldo;你愿意撬就撬。&rdo;
管家去叫了水电工来,一会儿功夫就把门撬开了。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所有的窗帘又都拉着,一时什么都看不到。管家在我后面轻轻推了一把:&ldo;进去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