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薇却犹未觉,抚着肚子,委委屈屈道:“我就今日一早出门前吃了个饺子,现在天都快黑了,方才在东房的时候,那么多宫婢内侍嬷嬷,还要捂着步摇,我根本就无心多吃。”
李赢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丝不愉,先是推开他嫌发冠重,又是饿了要吃东西,这是不想与他敦伦的意思?
他忽然想起那日,她说让她缓缓,本来两人也说好了的,谁知道被太皇太后跟蒋太后一阵撺掇,他顺水推舟得偿所愿,那她呢?她是不是其实是有些不甘不愿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如此,他烦躁地几步出了内室,吩咐了几声,不一会儿,宫婢便端了碗碎花蜜藕粉丸子上来放在了罗汉榻上的矮几上。
郗薇坐在对面,瞄了他一眼。
“你先吃,朕看会儿书。”李赢头也未抬。
李赢此时心中斟酌着,上次问她会否后悔,她明明说的不悔,那她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已经拜过天地,昭告了世人,她就是他的妻,他的皇后,她说不悔,定然是不悔的,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在下意识拒绝他的靠近。
手中的《圣训》扉页被攥得快变了形,心中有股暴戾亟待发泄,为了不吓到她,他只能假借看书的名头,默默的先将这份情绪消化下去,不管如何,先等她吃完再说。
粉彩琉璃碗中,莹白莹白的指头大小的藕粉丸子躺在其中,杏黄桂花蜜点缀其上,郗薇颔首,小口小口啜着,从前她最爱这种甜甜腻腻的味道,可是今晚却越吃越不是滋味儿。
什么意思嘛,洞房花烛夜要看书
她越想越生气,调羹戳得琉璃碗“叮叮”作响,偏那人无知无觉,似是看入了迷。
她要是不那么生气,肯抬头看一眼,就知道那人也不是那么的认真,手上的《圣训》是拿反了的,甚至许久都未曾翻动一页。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室内静得可怕。
“哔啵——”
是烛心突然爆了,烧了一半的红烛本来光线渐渐暗了,这一爆,烛光又亮了些。
久久未曾等到她用完,是因为她就这样想耗上整夜吗?调羹与碗壁的“叮叮”碰撞声让他觉得颇为烦躁,算了,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先开口。
他按了按眉心,搁下书本叹息一声,“衡阳,朕有话跟你说。”
手上动作一顿,调羹中的藕粉丸子滚回到了琉璃碗中,郗薇心中忐忑,但还是将碗搁在了桌案上。
李赢起身,负手站在她的对面,眼神是她看不懂的阴沉与晦暗,良久,他决定以退为进,“你若是不想的话,朕愿意再给你点时间。”
郗薇有些懵懵的,什么叫她不想啊?
她眨巴了下眼睛,“所以你洞房夜在这里翻《圣训》,是因为觉得我不愿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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