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十二月的金陵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日军的阵地上,参谋长水岛治瞪大了眼睛看着野田二毅,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野田二毅那几乎冷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回响:
“放火烧山。”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火攻这种战术,水岛治并非不懂,但这明显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金陵是一个较为封闭的地形,但又有大河大江穿过,气候可谓是独具特色,同时变幻莫测。
目前虽然是东风,但谁也说不准风向什么时候会变。
要知道,一旦风向改变,火势反扑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水岛治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野田二毅将整个部队陷入危险之中,这不仅是对士兵生命的漠视,更是对战场局势的严重误判。
“大队长阁下,我有话说。”他的声音有些犹豫,但又十分坚定。
野田二毅缓缓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什么事?”
“阁下,我认为现在放火烧山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水岛治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紧张。
野田二毅眉头一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请长官原谅,请恕我直言,”
水岛治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现在天气情况不稳定,虽然目前风向是朝着华夏阵地的东风,但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变。
如果风向改变,火势反扑过来,我们的整个阵地都会陷入危险。到那时,不仅我们将面临巨大的损失,甚至可能彻底失去对紫金山进攻的能力。”
他的声音坚定,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芒,他知道这样的话在战时可能被视为质疑指挥权的表现,但他作为参谋长,无法眼看着长官的决定毁了整个战局。
“闭嘴!”
野田二毅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水岛治:
“谁是指挥官?是你,还是我?”
水岛治被野田二毅那疯狂的目光震住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对方的神情如同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眼中充满了凶狠与绝望。
他们已经在紫金山第二峰阵地上耗了太久,日军的战车支援迟迟不到,战况远比预想的要焦灼,野田二毅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几乎殆尽。
他现在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困境,而火攻,无疑是最有效也最残忍的办法。
野田二毅冷冷地盯着水岛治,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愤怒和轻蔑,他站直身体,慢慢走近水岛治,步伐沉稳而有力。
水岛治惊惧地看着野田二毅,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他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迫感,甚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水岛君,你是在怀疑我的决定吗?”野田二毅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威胁,他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岛治,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水岛治努力保持冷静,心中却有些发慌。他知道,如果继续坚持,可能会触怒野田二毅,但他仍旧鼓起勇气回答:
“长官,我并非怀疑您的能力。只是……这场战争已经进行了这么久,我们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冒险。火攻虽然是个办法,但绝非最佳选择。”
听到这里,野田二毅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几乎是怒不可遏地低吼道:
“最佳选择?你在教我怎么打仗吗,水岛君?”
指挥棚内的气氛骤然凝固,所有在场的士兵和军官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野田二毅脾气暴躁,但很少见他如此动怒。
“长官,您是我们的最高指挥官,我当然不会教您怎么打仗。”
水岛治额头冒出了冷汗,他低着头说道:
“但作为参谋,我有义务提醒您任何可能的风险。紫金山的风向变化无常,火攻一旦失控,我们的损失将难以估量。”
野田二毅的眼神更加冰冷,他冷笑了一声:“你在担心我们的损失?你以为我不清楚?还是你觉得,我没有你更了解战场?”
水岛治感到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长官,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
野田二毅打断了他,声音提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