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凡站在林曼儿的房间里,他的眼睛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这是一个在申城各方势力中游走如鱼得水的女人,是这座城市地下势力中不可忽视的枭雄。
“怎么?先生是在好奇我是怎么坐上‘爷’这个位置的?”
林曼儿嘴角一翘,露出些许挑衅,继而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似笑非笑地盯着陈飞凡:
“难道只有男人才能当‘爷’吗?我林曼儿在这申城,哪个不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林爷’?”
这话里带着霸气,也带着几分戏谑,她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充满了自信。
陈飞凡不动声色,他微微一笑,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淡然地道:
“陈飞凡,法租界做点小生意的,打扰林老爷了。”
林曼儿听罢,嘴边的笑容愈发浓烈,她眨了眨眼睛,柔声道:
“说起来,陈先生昨天在‘法兰西’大酒楼的那一出,还真是精彩呢。”
陈飞凡闻言,脸上完全没有被人戳破的窘迫,他脸色依旧平静如水,目光微微一抬,正好与林曼儿那带着探究的目光对上。
他嘴角一勾,淡淡问道:“林老爷请我来,不会是为了兴师问罪吧?”
林曼儿捂着嘴轻笑了两声,摆摆手:
“陈先生想得太多了,我怎么会为这种小事生气呢?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不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林老爷请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林曼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壶,亲自为陈飞凡倒了一杯茶。
她这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有意延长这段对话的悬念。
倒完茶后,她缓缓坐回了椅子,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水光闪烁,柔声道:
“陈先生,张啸林你听说过吧?”
这个名字一出,陈飞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自然知道这个名号:
“张啸林,和杜月笙、黄金荣并称‘外滩三大亨’,他们的名号在申城,谁人不知?
尤其是这张啸林,最近风头正劲,确实是个风云人物。”
张啸林,杜月笙,黄金荣这三大亨在申城可谓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他们的手中掌握着庞大的产业链和巨大的青帮势力,呼风唤雨,手眼通天
这三人当中,黄金荣起家最早,曾是法租界的巡捕房华探长,有法国人的支持。
但他一个流氓头子,能发展壮大靠的是烟土、赌场和舞厅三条路。
这其中,最赚钱的自然是烟土,他几乎垄断了申城的整个烟土生意。
“黄金荣手下有一帮亡命徒,专门抢那些没有背景的烟土商的货。
他占据了法租界这个先天优势,把抢来的货运到法租界,再打点好法国人,那些苦主便无处申冤。”
林曼儿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继续道:
“杜月笙也因为帮他抢烟土,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黄金荣的得力助手,后来又创立了‘三鑫公司’,彻底垄断了申城的烟土生意。
可惜啊,时过境迁,如今的黄金荣风光不再,杜月笙也跑到香港避风头去了。”
说到这儿,林曼儿停了下来,她面上笑意不减,眼中却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冷意:
“现在的申城,地下世界就剩下张啸林一个人呼风唤雨。”
陈飞凡微微皱眉,心中暗暗思索。
林曼儿似乎看透了对方的疑惑,冷笑一声,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冰冷:“你也许不知道,我与张啸林之间,早就积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