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处置”他兴奋的站起身来,和红衣女子一起唱歌跳舞。邡逸风蹙了眉,嘴唇微扬,目光略侧过,顺势望着霜儿所处的帐篷之处。
冬天的夜,冻得人难以入眠。霜儿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浑身开始滚烫,她现在脑子早已经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寻找生存下去的机会。
努力再努力,挣扎再挣扎,可是纵使她如何努力,她的身体就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有人推门进来,声音无比轻柔,她缓缓睁开眼,可是她连侧脸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睁着眼睛,在所能看到的范围内等待着他的出现。
那人停下步子,轻轻地靠着她坐下,见她眼睛虽睁开,微微一怔,蹙着眉,用白条轻轻地将她的眼睛遮起来。没有了光亮,她反倒安静了,听话的闭上眼,嘴里喃喃地低声说:“谢谢。”
那人微微一怔,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凉凉的东西轻轻擦拭着她后背的伤口。
也许是伤口太深,她又一次被痛晕。
外面的风吹得凶,邡逸风却睡不着。
他的手指轻轻地掠过她的脸庞,安静的看着她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外面有人轻轻地走路声,他眼中凛冽之色乍起,冷着眼注意着那人的动静。外面的人轻声道:“邡公子,您在里面吗?我是穆雅。”
穆雅就是今日那为他唱歌的红衣女子。
邡逸风不觉凉意冲头,将视线移到了榻上的人,默默地看了一瞬,眼也不抬地说:“穆雅小姐请稍等。”
因大王子的吩咐,由他处置这个汉家女子,所以穆雅并不觉得奇怪。她安静地在帐外等了片刻,里面的人缓缓出来,神色温暖,一如冬日骄阳。他俯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头戴着红色的绒帽,神色娇羞。邡逸风道:“穆雅小姐找我何事?”
“听说你马上功夫一流,我想和你赛马”穆雅是匈奴阙王爷之女,平日也是极其娇悍的性格,可是这一次,她却有些扭捏,话说得豪迈,眼睛却没有看向邡逸风。
邡逸风淡笑:“穆雅小姐若喜欢,邡某愿奉陪。”
他俩一人白衣,翩跹若蝶,一人红衣,烈如胜火。穆雅上了一匹枣色的马,而邡逸风目光扫过后,随意挑选了一匹瘦马。穆雅不高兴了,噘着嘴囔囔道:“你可不许让我。我的马可是大漠里的宝马,而且我的马技也不弱,你选的马品种差次,只怕会拖你后腿。”
邡逸风笑得很平静,“再次等的马也会有不断上进的心,穆雅小姐身下的马养尊处优惯了,说不定还敌不了这匹常在困境中生存的瘦马”
穆雅被他的话说得浑身一激灵,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邡逸风。邡逸风似若未见般策马过去,绕到她的身旁,笑得很轻松:“请”
穆雅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手策马而行,动作干净漂亮。邡逸风侧眼望着那孤零零的帐篷,眨眼间,脸上的忧虑之色散去,换之的是平静的笑。
穆雅虽是女子,可是好胜的心却比男儿更胜几分。邡逸风有意让她,所以败下阵来,穆雅虽想赢,可是她也不笨,见邡逸风越来越慢,手故意松了马缰,马缰一松,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邡逸风见状,迅速策马过去,转瞬之间将她提至自己的马背上。
穆雅手搂着邡逸风的腰,娇声一喘:“邡公子的马技,实比穆雅强上千万倍。”
邡逸风浑身一僵,头未回,声音却有一种明显的疏远。“穆雅小姐乃是马上的真英雄,刚才若不是一时轻敌,只怕早已经赢了我。”
穆雅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疏远之意,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腰:“我穆雅自在马背上长大,从未真心服过谁,自认为自己比一般男儿还要厉害,可是今日,我是真心服了你了。”
邡逸风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穆雅小妹你不愧是大漠是的名花。”大王子不知何时来的,他在不远处鼓了掌,穆雅脸上一红,她虽有着大漠女子的豪放,可是被自己堂哥看了笑话,她依旧有些受不住,手抚着脸从马背上下来:“你,你欺负我”
脚一跺,匆匆的往回跑去。
邡逸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正踌躇间,大王子已靠近了几分,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她虽好看,可是毕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邡兄弟你自己可得好生权衡好。”
邡逸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穆雅之父阙王爷素来觊觎匈奴王的地位,他点头淡道:“大王子您多虑了,我一心只想着如何报仇,至于男女情爱,我尚无打算。”
他阴恻恻地看了邡逸风一眼,虽有不相信,却不再多问。“那汉家女子你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