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扫视左右,厉声问:“我等皆是郑国甲士,镇守边关乃职责所在,可容外藩踏足郑国山河否?!”
声声震耳,千名甲士听的顿时胸腔剧烈起伏,齐齐呐喊:“不可!”
“既不可,那岂容迦拿人在此撒野?!”交河如鹰的眸子凝视前方,“甄将军去了,皇天厚土,凡我郑国铁骑所到之处,皆是我郑国疆域!外敌当前,明辨是非。而今在下僭越,承继甄将军遗志,代行都尉大人之令,抗击外藩,震我郑国天威!!!”
千余名甲士闻声皆是热血翻涌,登时齐声怒吼:“呼哈!!!”
交河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战马打着响鼻,他将钢刀直指前方,厉声怒吼:“随我!出击!驾!!!”
那一面面铁盔被扯下,裹住面庞,缰绳被勒紧,千余名铁骑发起了冲势猛烈的突击!
湿漉漉的细沙在马蹄起落间飞溅而起,啪嗒啪嗒,雨声骤急,马蹄声渐渐融入其中,犹如混为一体。千名甲士在交河的带领下,沿着沙丘向下疾驰飞奔!
“呼哈!”
“呼哈!”
天巅炸起怒雷,暴喝声如雷鸣劈落,铁蹄亦然如雷。他们犹如一股从昏暗黄沙中涌出的暗流,带着漆黑的森然杀意,霍然冲入战场!
“长矛!!!”迦拿战士早就等的内心焦急,见到袭来的钢甲洪流,顿时燃起一股澎湃的战意,“长矛!!!”
无数根长矛被架起,对准冲刺而下的吹角营铁骑!
“长矛!”交河大声咆哮,“长矛!”
铁骑甲士们在奔驰间拿起横跨在马腹边的长矛,对准了下方据守的迦拿战士!
长矛对长矛,就见交河当先疾驰,面对架起的拒鹿毫不在意,他转动手腕环绕缰绳握紧,用力一挥,战马登时嘶鸣着冲撞向拒鹿,随即竟猛地将其生生撞开!
轰!
钢甲洪流猛地冲散拒鹿,手中的长矛在势大力沉的冲势下带动前所未有的力量,也快过了迦拿战士的长矛,抢先刺入敌人的胸腔!
只是一瞬,成排迦拿战士皆被生生刺穿身躯,旋即被挑飞向空中!
布日古德眼见这般震撼的情形,顿时激动地挥动弯刀,高喊着:“不能让关内人看轻我们,我们是大漠的武士,冲锋,武士们,冲锋!”
面对眼前这幅情景,外寇们绝望的内心滋生出了模糊的求生。同样,见到吹角营这般猛烈的攻势,他们骄傲自豪的内心,也显露出了渴望厮杀的战意!
弯刀飞舞,长矛飞射,在场面嘈杂的混战中,外寇们重新集结队伍,他们尤为擅长洗劫,队形惯以一字长蛇游动。
而吹角营不同,满红关的铁骑军队身受艰苦训练,甲士身披厚甲不说,就连战马也是铁罩裹面的铁甲,所以这样的钢铁洪流在冲锋时,唯有排开成锥形阵才能显现出巨大的威力!
迦拿战士再次集结成圆形盾阵,在行进间依靠长矛刺击。可场面太混乱了,面对吹角营的钢铁洪流,圆形盾阵都无法抵挡。他们逐个被冲散,在集结,在被冲散,最后迦拿战士索性不再集合,反倒分散开来对敌。
铁骑在一冲之下之后,逐渐被人数庞大的迦拿战士所阻挡,骑兵被阻断了攻击,马上的战斗越发困难,战马在混乱中挣扎直立,迦拿战士抓住机会举矛刺杀战马。
失去战马的吹角营甲士抽出钢刀对敌,战斗越发混乱,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厮杀,就在这时,交河将手指探入口中,对着天空吹起了嘹亮的哨声。
千余名甲士在战斗之余,闻声也纷纷吹起哨声。
这一幕令迦拿战士皆是生出疑惑,可战场中听闻到哨声的外寇武士却都如受到惊吓般地浑身一颤。
他们纷纷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惊雷阵阵,大雨瓢泼,天空在片刻之际突然响起阵阵嘹亮的鸣声,以回应那山呼海啸般的哨声!
“鹰!”外寇武士惊骇大喊,“是关内人的鹰!”
布日古德眸子越发冷冽,驯鹰的技艺传自大漠,熬鹰驯养需从幼年时便开始培养,一鹰一人,这是传统。
但是大漠之中有一个秘密驯鹰的技巧,一直被外寇右庭传衍,不曾外传。可自从右庭被甄毅覆灭后,这项技艺也就失传了。
只见天空之上突然袭来一群乌压压的流动黑云,无数道羽翼在猎风急雨间挥动,旋即盘旋俯冲而下,直奔战场!
鹰!
雄鹰群飞入战场,它们抓瞎了迦拿战士的眼睛,啄断他们的喉咙,这些鹰群犹如一支军队,来自天空的军队!
无数的迦拿战士前仆后继,对准天空飞射出手中的长矛,洞穿雄鹰的身躯,鲜血伴着雨水漫天飘洒。
可局势俨然大变,交河在交战过程中带着吹角营守住了通往大漠的隘口,布日古德也带人有意识地向着隘口靠近,在这个过程中,交河与布日古德四目相交。
“外寇!”
“关内人!”
他们彼此眼中都充斥着敌意的仇火,可这一刻却没有想着杀死对方,而是将越发汹涌的战意发泄在迦拿战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