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听着话,急切的神色溢于言表,他疾步走到近前,递出密信,焦急地说:“陆哥,是关内从军四大派弟子传的信,你看。”
伙夫闻言一愣,旋即放下勺,朝火灶另一头喊:“大海,你来掌勺,我出去一趟。”
那火灶底下站起一人,可这起势犹如一座漆黑的大山霍然浮现。士兵虽不是第一次见这人,可却还是禁不住愣在当场。
眼前这人简直胖的叫人吃惊,圆溜溜的大眼,肉滚滚的大脸上沾满了黑灰。
大海眨了眨眼,接过勺子,说:“行,陆哥且去,这里有我呢。”
伙夫拍了拍傻愣的士兵,朝外头抬下巴,说:“走,外头说去。”
两人出了门,那被叫做大海的胖子支着手臂撑下巴,似苦思冥想地对着火灶里的菜肴发愁。旋即,那圆溜溜的眼睛冲门口晃荡的帘布瞅了瞅,然后鬼鬼祟祟地探进腰间掏出一大把药瓶。
他的手大,手掌里攥着足有十多枚泥陶药瓶,对着锅里撒着五颜六色的药粉,嘴里哼唱着:“我做小菜给你尝,你尝~你尝~尝尝到底好吃不好吃~”
这歌声里,大海的圆眼越眯越细,渐渐地多出几分狡诈的意味,肥脸也越笑越阴险。
……
伙夫倚着楼边的横栏,问:“什么时候来的信?”
“就在刚才。”士兵指着鹰楼里的新飞回的几只鹰,“你看,有些鹰都伤了,皆是利器所致。”
说话间又有几只鹰飞进楼内,在扑腾间不止洒出雨水,还有几点嫣红的血珠。
“师弟绝不是胡言之人,这信里说的,恐怕是真的。”士兵促局不安盯着密信,“魔道回来了。”
“莫声张。”伙夫警惕地扫视四周,“此事还需禀报门内师长。”
“陆师兄,此事得从快!”士兵刻意压着声音,“魔道不尊天地,杀戮成性,这大漠赤地万里可住着不少外寇人呢。”
伙夫展开双手向后拢,枕着后脑勺。
他沉思片刻,略微颔首,说:“你去传消息,让关内司职斥候的四大派弟子传信,将此事告知九州。我这便启程回山门。”
士兵焦急地问:“那铁则……”
“破了。”伙夫将后脑勺上的系带解开,“如若真是阎罗岛的魔道,那沉寂千年之久的正魔大战,不在昨日,就在今朝。”
士兵闻声顿时重重握拳,他紧张地抬眸看着伙夫,当即郑重揖礼,说:“陆师兄,那我去了。”
士兵不等伙夫回礼便急忙撤步,朝着留下奔去。
伙夫放了发带,依序解开戎装。片刻后,他将衣物折叠好塞入梁柱上檐,随后又仔细确认左右无人,便踩着楼栏,朝外一跃!
鹰楼高达几十丈,从上往下看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他这一跃未曾引得注意,倒是下一刻,就听长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铮铮剑鸣!
嗡!
些许守城士兵闻声抬首,就见天空浓厚的乌云忽地平空散开,露出一个浑圆的大洞!
而那云洞中,正闪烁着一道似有似无的璀璨白芒,原先那名伙夫踏步渡剑,立于天际之上,在狂乱的风声中他定神前视,如墨的长发向后飘扬,面容渐渐转变清晰,显露出年轻且俊朗的样貌。
他正是当年于雪崩中救下元吉和甄可笑的万剑门大师兄。
陆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