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格加重了语气,“林悦,告诉我,你有没有过恨他恨到杀掉他的想法?”
“没有,我没有过恨他恨到杀掉他的想法。”她面上仍然镇静,语调却高了起来,“我当时还未成年,哪有胆子杀人。”
……
余格走出林家,刚才两人对话的一幕幕飞速划过他的脑子。
双脚从他面前拿开,说明她对于提问已经不耐烦。一侧嘴角上扬,说明她对死者轻蔑厌恶的态度。最后,回答问题的语调突然升高,重复他的提问,放在大腿的两手紧挨着裤缝,食指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下……
这说明——她在说谎。
面对继父的虐待,她一定有过杀死他的想法。
凶手是撒谎的林悦吗?
这才两集不到,会有这么简单吗?
全班同学都正襟危坐起来,神情专注地开始猜测。
对余格而言,再去否定林悦说的真假已经没有意义,林悦的确有杀人动机,但这不能给她定罪,也不能说明她的确动了手。
就在此时,寻访的民警带来了一条新的线索。
林悦的继父曾和赌友说过,自己的继女,有了个姘头,现在就住在姘头那里,很久没回家。
可是他上门时,林悦分明待在继父家中,屋子里也没落灰,桌上的抹布和墙角的拖布都是干的,并不是临时回来一趟打扫清洁。
她应该最近都待在继父家里。
那她所谓的姘头呢?刚好在出事后两人就分开了?
余格再一次上门,这次,他需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姘头是谁,他在这起凶杀案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但林悦矢口否认了姘头的存在。
没有其它证据的余格也无可奈何。
送走余格,林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脱下长衣,露出的背部是纵横交错着褐色的陈年旧伤。
镜头拉近到她的眼睛,慢慢变黑。时间倒回到她和那个男人认识的第一天。
那一天,从继父家夺门而出的她敲响了对面的门。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流,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一味地向他乞求,终于打动了那个男人。
男人出门上班去了,她替自己处理好伤口,终于冷静下来,又把被鲜血弄脏的地板拖干净,最后在男人回来前把他凌乱的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
做好一切,她在沙发上睡下。
男人凌晨才回来,关门声很响,吵醒了她,她没有睁眼。他也没去睡觉,而是坐在了她对面,点了根烟夹在手里,林悦微微睁开了眼,看见他手里的一点火光。
他似乎没有抽,只等到手里的烟燃烧殆尽,就扔进烟灰缸里。
在她满心惶恐中,他到底没有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