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匪夷所思地想法浮现出来,挥之不去。
傅欺霜呆坐了整整一夜。
床的一侧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淡淡的熏香,只是冷却了温度,失去了她的笑靥如花。
她本该想着怎么才能解救殷墟的。然而脑中一片混乱,就这么干坐了整整一夜,竟半点头绪也无。
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措手不及。
几乎想要立即去把殷墟从囚禁的地方抢走,哪怕再艰难。
然而她太理智,身体里的每一处都在抗拒,都在挣扎着告诉她,不能。
她不能。
傅欺霜闭上双眼,几乎溺死在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李丘坐在白衡殿中,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刚失去了一名心爱的弟子,正在独自哀思,免叫打搅。
当然,牺牲了一个弟子确实令人痛心,但李丘的心思明显没放在已逝之人身上。
有细微的衣袍摩擦声。
一个男子从殿中一角转进来。
如果殷墟在这,她一定能认出,这人就是安秋泽。
李丘皱着眉:“你来干什么?”语气颇为不耐,很显然并不欢迎对方。
安秋泽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笑眯眯道:“咱们现在可是同一绳上的蚂蚱,如此不待见我?”
李丘语气软和下来,只是表情依旧僵硬:“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还是少见为妙。”
安秋泽收敛住笑容,淡淡地说:“我只不过是来提个醒,事成以后,那个白莲不能留。”
李丘脸色很是难看:“不行。”
安秋泽阴沉着脸:“白莲是唯一的缺口,不除了她我寝食难安。”
“她不会出卖我,”李丘斩钉截铁地说:“我视她为亲生女儿,她也最是敬重我。更何况我已经牺牲了一个宣柔,不能再牺牲第二个。”
“牺牲一个,或是两个,差距在哪?”安秋泽勾唇一笑,嘲讽道:“你杀了宣柔时,我可没见你眨过眼。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可惜,晚了!”
李丘被戳到痛处,目光阴鸷:“我杀了宣柔,嫁祸殷墟,皆是为了罱烟,我没错,我没错!”
安秋泽不再虚与委蛇,直接说道:“随你的便,杀宣柔的是你,唆使白莲的是你,嫁祸殷墟的也是你。就算他日白莲供出你来,与我也没有什么相干。”
李丘哈哈一笑:“你可撇得真干净,不知道傅师侄看清你的真面目时,该对你是怎样的痛恨厌恶。可惜,可惜呀……”
他说完,冷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已经预见了那天的到来。
安秋泽怒道:“老匹夫,你我皆是一样的人,谁也别埋汰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我走了,杀不杀白莲你自己决定,”他转身后又停住,眯着眼道:“别忘了,殷墟身上别的宝贝我不管。但那张图,是我的。”
李丘气急败坏之下,砸碎手边的水杯,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