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妥了,苏大哥直接把10万块钱转给了李小建,并告诉他第二天让那小子上午上门道歉。
简直就是惊喜!说实话过了好几天,李小建本来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一下就解决了,他诚挚地在电话里对苏大哥道了谢,苏大哥哈哈大笑:“你这老板真有意思,我都打听了,什么苏家女婿,你啥都不是,这是看上人家家老二了?”
“嘿嘿,苏大哥这眼力,绝了!我这不是着急拱人家白菜嘛,不干点啥就拱说不过去啊,猪八戒娶媳妇还在老丈人家干了一年活呢。”
“哈哈哈,行啊,你小子有意思,等真娶到了,那我得去喝喜酒!”
“必须的,必须的,肯定请您!”
李小建心里开心,宿营也不宿了,直接又回到熟悉的蓬莱镇,入住了第一家旅馆。
第二天一早,他跟老板要了几个黑塑料袋,就是装垃圾那种,溜溜达达出了门,找银行要取10万块钱。现在取这么大金额的都要问干啥用,那营业员以盯着嫌疑犯的目光审视了他,像看幼儿园大字报一样从头看到腰,要不是柜台拦着,李小建相信她肯定会一路看到脚后跟,好容易过了这一关,他赶紧拎着钱跑了。
早已轻车熟路,李小建直接去到青青家对面的粉店,要了一碗粉,在那儿慢慢的吸。粉店老板娘时不时看他一眼,李小建今天没有自宣快婿的心情,他要盯着青青门口,说不准啥时候那家伙就来了。倒是老板娘忍不住了,过来就问:“你咋到处说你是人家女婿?”听这语气不善,李小建疑惑回看了老板娘一眼,也不好怼回去,他还要在人家店里等着呢,就打个哈哈:“这不是过过嘴瘾吗?人家姑娘说不准看不上我呢。”
“你这外乡人,在这儿胡说,人家别人不愿意听啊。”
李小建心想我搁这儿说好几天了,也没见谁不乐意听啊,你咋这么特殊,咋滴你还惦记着娶人家?你这性别倒是没卡死,可是看你这年纪比我还大,黄土埋眼睫毛的人,青青都嫌我老,更看不上你吧。当下懒得理她,还是稳坐钓鱼台,等那赵老二。
过不多久,真有一辆车停在青青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人,那神情,那气质,一看就是在流氓道路上有着光明前景的纯种王八蛋。李小建忙走出去,趁那家伙还没进门之前就拦住了:“你是赵老二吗?”
赵老二打量了下他,语气更不善:“你是谁啊?”
“我是谁?我是这家的女婿,苏大哥的朋友!”
那赵老二又重新打量了他:“苏大哥朋友?没听他说过!”
“这你不用管,看到没,这是10万块钱。”李小建抖了抖那个黑袋子,有两三斤沉呢。“你赔的,青青家就拿到这么多。”
赵老二手一伸:“拿过来我看看。”
李小建笑了:“那就不用了,待会上去直接让我岳父当面数数就行。”
他俩走进门,李小建大喊一声:“青青,有人来了。”
楼梯声响,青青赶紧走下来了,本来惊喜的表情在看到他们之后瞬间变成了错愕,然后是愤怒:“你,你撞了我爸!”说着眼圈都红了。
李小建不想在楼下耽搁,这种人来这儿都把家里弄脏了,直接说:“他是来赔礼道歉的,还带了赔偿款。”他又抖了抖塑料袋,又冲赵老二撇嘴:“走吧,别愣着了。”
赵老二也不废话,出了那么多血,他心里有火,可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意思发到苏家,今天他就是来走个流程,点个头就走。他当先上楼,后面青青拉着李小建袖子,感知到她略略发抖的身体,李小建扭头看了青青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说什么都是错的。
青青爸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但还是要护具拄拐,他正要在青青妈的看护下走一走,却不料赵老二正走上来,心里一惊,差点摔倒,忙坐回床。赵老二走过来,对着老两口一点头:“苏老哥,对不住了。我那天开车不小心撞到你了,这些天有事没去医院看你。”
老两口一时百感交集,竟都说不出来话来。
李小建快走几步:“叔叔,赵老二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拿了10万块算是给您的治疗费和误工费,您数数。”说着把那一兜子钱全抖到床上。
那赵老二怒瞪着他,李小建一点都不在乎:“怎么?骂你一句受不了了?这还躺着一个人呢!你这些天有空没空自己不清楚吗?”说着拿起一沓钱:“这一沓就是1万块钱,一共10沓,都看清楚了吧!”
赵老二也觉得自己理亏,对青青爸说道:“苏老哥,这是我赔给你的,从此咱们两清了。您多休息,我走了。”转身登登登下楼走了。
青青爸拿起一沓钱,放在手里摩挲半天,沉默着。青青妈早坐在床上抹眼泪,青青在旁边搂着妈妈,眼泪哗啦啦的,她咬着嘴唇不愿哭出声来。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李小建被气氛感染,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只能站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青青爸最先清醒过来,指着屋子的椅子:“小李,坐吧。”
李小建应了一声,拉椅子过来坐了。“叔叔,阿姨,那个王八蛋不止出了这些钱,不过到咱手里就这10万了。对不住,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青青爸连忙摇手:“怎么能怪你?我本来想等腿好了,找他闹闹,看能不能要一点回来,都没想到还能拿这么多。他本来就是个妄人,唉,多亏你了,多亏你了。”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很是感叹。
青青妈说了一些话,通过青青翻译过来,基本都是感谢的话,李小建通过她的表情也看得出来,便表示都是自己该做的,都到这会儿了他也不再打那些企业领导的官腔。
“叔叔,您的腿是不是大好了?”
“嗯,医生说这一段要多休息,慢慢就能走了,好了跟以前一样。”
“那我就多问一句,您以后是怎么个打算,但是工地您肯定回不去了。”
说起这个,屋里的气氛更压抑了点,很明显这就是他们一直避而不提的话题,也是个难题。青青爸说着:“我也不知道,等腿好了再看看还有什么活能干吧。”这是无奈的选择,也是如今境况下的无力说法。
“我倒有个想法,早就想跟您聊聊,您看看有没有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