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野在巨大的震惊下愣在原地,就像寻到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甚至根本不相信自己已经离他这么近。
是巧合,还是……
“小松果……”时逸在睡梦中哼出一声,“可不可以不要走。”
“我不吃小蛋糕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陆云野几乎连呼吸都要停住,那些已经被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鲜明活现地涌了出来。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九个生日,一个同样懵懂的oga,像踩水的雏鸟,独自踉跄着跑过很长很长的水面,撞到了他的怀里。
原来,他不可抑制地被时逸吸引,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他的小蜜桃。
他不知道他的小蜜桃经历了什么,孤独坎坷地长大,甚至变成了一副和幼时全然不同的性格,但只要是那个人,自己就会被他牢牢吸引。
时逸在同样渺小的时候,就曾经努力抬起光秃秃的小翅膀,想替不开心的自己遮风挡雨,连自己最喜欢的挂坠都送出来,这些他都忘记了吗?
过了这么久,还是那副滥好人的性子,即使心里怕得要死,也义无反顾拥抱住第一次易感期的alpha,自己遇到了困难,却只会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
陆云野只觉得眉心酸得厉害,以至于要单手握拳抵住额头,除了易感期,他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哭过,没想到是这样的酸楚和心疼。
时逸醒来时,周身的不适已经尽数褪去,他昨晚像是断了片,连自己怎么跑到主卧的都不记得。
他下意识摸向后颈,惊讶地发现那处竟然软软的,鼓起了一个不经意的弧度,他的腺体像是沉睡多年后突然苏醒了过来,连带着满室浓郁的信息素,时逸轻嗅着,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味道。
不再是清淡的苦涩的,而是熟透的甜味,让人想到桃子味的□□糖。一向清冷禁欲的时总竟然是这个味道的信息素,说出去可能都会引来人家的笑话。
时逸恍恍惚惚踩向地面,被冻得一缩,门口的alpha恰好进来,不由分说将人抱回床上,细细套好棉袜。
“你怎么……”时逸迟钝了一瞬,顿时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看你把自己折腾生病吗?”alpha虎下了脸,“我现在可是拿着第一顺位号码牌的男朋友。”
“陆云野你……”时逸却好奇地看向他的眼睛,陆云野的眼底有一抹不经意的水红,连带着眼皮都有点肿了,“你哭了?”
“谁说的?”陆云野借着给他套毛衣扭过头去,“我是因为昨晚急着回来找你熬了夜。”
“我的腺体,好像有点不对劲。”时逸抓抓毛衣领子,总觉得那毛绒绒的布料变得扎人,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敏感过。
看对方还是一副不肯承认发情期的样子,陆云野叹了口气:“今天带你去做个检查。”
说完,他小心地问道:“你昨晚……有没有记起什么?”
“嗯?”时逸一顿,“为什么会这样问。”
“哦,因为我听到你在说梦话。”陆云野不经意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可能是做梦了。”
……不是梦。时逸轻轻抿住嘴唇,他第一次记住了那个少年的模样,脸颊微圆,像个小肉包,手心也很热,会坚定地握住他。
只是他在梦里梦到别的alpha,说出来陆云野可能会不开心。
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这个alpha究竟是谁。
吃过早饭,两人直接去了私家医院。做完仪器等候检查结果的时候,时逸明显有些紧张,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的腺体发育到了什么程度,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拥有过一个正常的腺体了。
“别怕,”陆云野轻轻握住他的手,“会没事的。”
看到一前一后牵着手走进诊疗室的两个人,医生冲后面的oga招了招手,“放轻松,不要躲在自己alpha后面。”
时逸耳尖一红,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下意识把陆云野当成依靠,有什么东西不想面对了,也能有地方可以暂时逃避。
“你的腺体,大概是在五个月前开始发育的,”医生指着影像上的一圈嫩红色,“这些都是新生细胞,增生时间不会超过半年。”
时逸看着那张图,微微诧异,新生细胞已经完全把原先那个硬硬的核包裹了起来,膨大松软,甚至突出了表皮。
“只是……”医生顿了顿,“正常来说,你的腺体要再过一个月才会完全成熟,而你们的意思是,四天前就出现了类似发情期的症状,对吗?”
时逸点了点头:“嗯,而且……我用了抑制剂。”
“有点奇怪,”医生皱起眉头,“按理说如果没有外界诱导,是不会这么快成熟的,这种诱导会产生比较激烈的副作用,就像你说的发烧头痛,严重了甚至会休克。”
“时先生,你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接触过特殊的药品,化学试剂,或者有没有吃过来历不明的食物?”
时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前几天一直呆在家里备稿,只去过一次云野大厦,实在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东西。
陆云野的眼神却突然锐利起来,甚至变得有些深沉,里面涌动着看不清的情绪。
医生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安慰道:“陆先生也不要紧张,药物的显化期已经过去了,目前腺体是正常装填。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身体比较虚弱,要注意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