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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黑压压一片低下的头颅,蒋卫深刻地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封建领主所拥有的权威。
蒋卫看看身边诸人,基本上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而显得有些特殊的卢裕却脸带玩味地看着他。蒋卫让宰和叫面前这些下跪的人都起来。宰和宣布后,人们也都听从了继续自己的生计,不过市场上那特有的嘈杂声却小了许多。
蒋卫骑马穿行市场,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市场上的人流:樵夫、鱼贩、油郎、杂货商等等,打扮各异,但见到蒋卫都深深低着头,谦卑而恭谨。
蒋卫突然注意到卢裕落在了后头,他回头看去却发现,骑在马上摇摇摆摆的卢裕突然揪住一个鱼贩,道:“安水,可遇到尔了!有上次给吾的那种鱼否?”
这个叫安水的鱼贩没有察觉蒋卫正在看他:“太史大人啊,早就盼着你来了!鱼当然有了!”
“啊……妙哉!”卢裕一脸陶醉地看着鱼贩,“快取两斤(一虞斤等于一周斤,约合现在半市斤,以后不再解释)来与我!”
“嘿嘿……”鱼贩笑嘻嘻的,但很奇怪的一点对士族恭敬的意思都没有,“好说,那大人……这个……价钱?”
“和上次一样啊?”
鱼贩一脸为难:“大人啊,这刀鱼可是难找的很。上次正是鱼汛,所以价格就便宜。可现在……”这家伙眼珠乱转,很明显没说实话。
“这样啊,那汝要多少?”
“两……不、三倍上次的价钱!您看怎么样?”
“此亦太贵了些,不如吾不吃了……”
“那么……两倍半!可不?”
“原价卖予我,不然不要!”
看两人口沫横飞地讨价还价,蒋卫目瞪口呆:这是那个卢裕么,哪儿还有初见时半点飘逸?
蒋无风注意到蒋卫的发呆,顺着视线看去也见到了。他有些不肖地说:“主上无惊,太史一向如此。”
“那……其它人呢,是不是亦……?”蒋卫见蒋无风如此态度明白不太可能,但也忍不住想是不是这时代人都这样?
“除卢裕外,他人怎会如此?”蒋无风越发对卢裕不满,“其人俸禄甚高,都是欺诈主上得来。却还如此锱铢必较,与此类下人蝇营狗苟,毫无世家风范。愿主上治其罪!”
“哦?都是怎么个欺诈法,我不记得了。”蒋卫大感兴趣,心说家史上可没看到这些。
“此人曾言:有二问,只需主上答是或否且不悔言,皆会自承为女子。上不信,以食邑三邑(在野九十户,约九百石)为注,赌其性命。卢裕诡诈,只一问,主上就输了予他。”
“呵呵……”蒋卫笑道,“莫非他问的是‘如第二问为主上是女子否,主上之答与本问同否?’”
蒋无风讶道:“原来主上记得?”
男人微笑不语,暗想现代人知道点逻辑学的都会耍这个把戏,不过这时代能问出这个问题的就……卢裕是个人才啊,而且很有趣!
蒋无风又道:“主上既知,何不惩治?”
蒋卫笑道:“当初既已答应,如今怎可失言治其罪?今后不再听信便可。”
蒋无风喏喏道:“主上果守信义。”
蒋卫看他的模样有些尴尬,正想询问,却见卢裕回来了。
卢裕侃价成功,让鱼贩送鱼去他家,回来又是一副飘逸潇洒的模样。蒋无风对其憎恶,但爵位比卢裕低,只能忍声道:“太史大人,商贾下民也!主公在此,君当自重!”
“师卫大人,何必如此呢。”卢裕毫不在意地微笑,“今之诸侯可比帝王,焉知他日商贾不成世家?自重之说全无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