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深深的望进安宁的眸子里,小心的说道:“墨阡逸他……命不久矣……”
安宁拉着了了的手一僵,刚刚还温热的小手瞬间冰冷。不过很快的,安宁重新挤出一丝微笑,扯过了了的手臂,亲热的抱在自己怀里。语气欢快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快走吧了了,厨房里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好吃的排着队等着你的~”
看到安宁这样强颜欢笑,了了的心中也像喝了黄连一样苦涩不堪。了了用另一只手抓住安宁的肩膀:“安宁……这样你也要嫁给他吗?你明明知道他并不……”
“够了!”安宁一把甩开了了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叫道:“了了!你以为你是谁?是神?你凭什么说阡逸会死?你凭什么知道阡逸不爱我?”
安宁的肩膀无助的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拼命的打着转,双眼布满了血丝。安宁的双脚不听使唤的一步步向后倒退:“你以为你得到了他的爱吗?你以为他喜欢你你就有多了不起吗?那又怎样?阡逸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哈哈哈哈!他已经是我的了!你抢不走了!”安宁又哭又笑,好看的五官扭曲的有些狰狞:“你不会忘了吧,还是你亲自替我出谋划策的呢!所以我一听说我和阡逸要成婚了,第一个就想到要来邀请你。”
了了一颗心被划得生疼,想上前搀扶安宁又怕被推开,只好不知所措的伸着双臂,站在离安宁很远的地方。想要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了了的牙齿重重的咬着下唇,差点咬出血来。
安宁倒退到门槛边上,险些被绊倒。跌跌撞撞的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安宁对着了了粲然一笑:“我们的大婚,你可一定要来啊~”说完便奔进了雨中,一路颠簸的一点一点消失在了了了的视线里。
了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刚刚没有清理干净的杯子碎片刺进了了了的手心里。了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呆呆的看着鲜血沿着掌心的纹路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安宁啊安宁,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怎么不懂呢?难道真的是我错了?这就是爱吗?明知粉身碎骨,也义无反顾?
了了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里,静静的坐在大厅的正中央。花袭影一直陪着了了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她。直到了了想的累了,沉沉的睡去,花袭影才恢复了身形,抱着了了回到了房间里。
第二天了了醒来的时候,掌心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仔细的包扎好。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只记得梦里隐隐约约有一缕淡淡的桃花香。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晴空万里,清晨还有些微凉的天气,到午时已经有些湿热。
黄历上的这天,宜动土,宜嫁娶。
据说这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慎王爷将迎娶安宁郡主。
据说这位安宁郡主本是公主,为了嫁给慎王爷,不惜自降为郡主。
据说这位慎王爷英勇俊朗,这位郡主娇俏可人。
据说……
百姓们顶着有些热辣的太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着传说中的男女主角,一堆一堆的围聚路的两旁。官兵们手握佩刀,奋力维持秩序。
“王爷,该进宫迎娶公主了。”管家小心的在门外通报。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墨阡逸着了一身红衣,上面绣着大气的金龙,盘旋在衣袖和前襟上。就连瀑布一般的黑丝也被红色丝带高高束起,一身的喜气。
墨阡逸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手边的画,眼底里满是不舍。画上还有些墨迹未干,一看就是主人连夜所画。画中一个红衣女子神情慵懒的坐在湖边,衣裙被随意的撩起,双脚白嫩如莲,轻轻的拍打水面。女子的脸被刻画的尤为细致,眉间的一朵三瓣梅红得耀眼。画中之人栩栩如生,作画之人的心境一目了然。
墨阡逸深深的望着画中的女子,画中的女子好像感到了他的注视,竟好像转过脸来,对着他浅浅一笑。墨阡逸愣了愣,急忙拿起画来检查,见画并无异样,才自嘲的笑了笑,狠了狠心将画卷了起来。
“管家,出发吧。”
“是。”
一颠一颠的轿子就像安宁的心一样七上八下。安宁坐在轿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一不小心坏了什么规矩,搞得不吉利。
两人的婚事由老皇帝亲自操办,地点也选在了皇宫而不是慎王府。老皇帝虽说是为了江山卖了女儿,却也可见对于女儿的重视。
“郡主小心。”安宁身边的嬷嬷掀开轿帘,小心的搀扶着安宁。安宁脸上蒙了盖头,只能听见周围的声音,心里更加紧张。直到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从嬷嬷的手里接过了安宁的,安宁心里才觉得又是羞涩,又是踏实。
宫里的婚礼比民间的自然繁杂的多。一套完整的礼数下来,安宁早已是昏头转向,两腿酸疼。好不容易被送进了洞房,安宁一个人坐在床边,心里不自觉的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了了今天来了没有,那天……自己也真是的,冷静下来才觉得对不起了了,自己总是那么冲动。明明知道了了并不是想要抢阡逸,自己却抑制不住的嫉妒她。这次了了一定是生气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理自己。恩,过一阵子我一定要好好的向了了道个歉。下定决心,安宁的心里顿时好过了点,可突然又想起了了了那句高深莫测的话,一种压抑的感觉笼上了安宁的心头。
不待安宁细想,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渐渐的接近了洞房。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安宁的心也紧张的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