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呀摸地,摸到一道开关,正想往下一压时,一只厚实的大掌覆住手背,她兴奋地轻笑出声,以为这是游戏的开端。
但是……
“你准备好了吗?”低哑的嗓音充满压抑,如流水滑过石涧,轻而低鸣。
“准备……”她忽地感到一阵心慌,好像有什么会改变她一生的事即将发生。
她的笑意淡了,蒙上一层暗沉的光,不知为什么她想抽回被握住的手,却发现自己竟无法挣脱,强大的手劲几乎要捏碎她手骨。
她想开口,可是她开不了口,手中冰冷的触觉来自某种金属物,指腹细抚其上的纹路,那线条、那形体,如同展翅的……
鹰。
“鹰老大,你……你把面具取下了?”突地,她感到口有点干,咽了咽口水。
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童海儿的心跳得很快,怦!怦!怦地快跳出胸口,她觉得呼吸也跟着急促,有些畏怯地想跟他说:不。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脸,现在机会来了。”她没有退路,因为他不允许。
她蓦地颤了一下,周围似乎温度骤下了十度。“呃,不急于一时,我明天再……”
咦,这是什么?
当手指碰触到凹凸不平的东西,她怔忡地忘了要说什么,细嫩的表皮摩擦过粗硬坑洞,竟传来微微刺痛,伤了白细的手。
“这就是你想看的脸,你要尖叫了吗?”他的手在颤抖,脸绷得比石头还硬。
“你的脸……”原来他伤得这么严重,他一定很痛吧!
酸涩的心抽痛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回想在火场的那一幕,感受他当时所受的痛楚。
“怕了吧,你有三分钟的时间转身逃走。”而他将永远活在黑暗里。
“很怕,真的很怕。”
童海儿说出“怕”时,她可以感觉到他贲张的臂肌变得僵硬,四周空气在一瞬间降到冰点。
“我怕这样的伤若是在我脸上,我肯定会很痛很痛,痛得眼泪都流出来,流成一缸血。”
“不会痛了,痛到极点就麻木。”要不然这些年他撑不过来。
“鹰……”好痛、好痛,为什么痛得快要喘不过气,她会不会心痛而亡?
“你该怕的,我……”
一滴温液忽地往下滚落,熨烫了他的掌心。“你哭了?”
“胡说,我才没有哭,我童海儿最勇敢了,不是爱哭鬼,”她只是鼻头很酸,鼻子塞住了而已。
黑暗中,风炎魂笑了,他捧起她的脸低头一吻,涓涓不停的小泪河浸湿他的双手,顺着捧不住的指缝滴滴沁漏,流进他以为死寂的心。
他怎能不爱她呀!那眼眸,那笑声,那甜甜的软音,那散发果香的身体,她用最甜美的微笑走进他心底,击破了那道高筑的冰墙。
爱呀!这个毫无狐媚技巧的小丫头,光是她的笑、她的开朗和乐观,足以融化万年冰石,有谁能下爱上她,她根本是撒旦派来人间魅惑人心的小恶魔,让人情不自禁的受她引诱。
“你哭了,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很丑。”但在他心中,她美得像夜的精灵。
她生气地以手背一抹。“胡说,是屋顶漏水,而且这里很黑,你哪里看得见我很丑,你是可恶的大骗子,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爱你。”
“嘎?”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想爱你……”
“什么想爱我……”蓦地一噤言,她霍地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慌慌张张的想转身拔腿就跑,却让他一把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