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也认出了这个掌痕,所以不愿相信。但是我还是想把我父亲送给我的话送给你,多看多听,相信自己的直觉,用事实来说话”,冷忆凝对靳奕清说。
靳奕清也暗暗下决心,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必须要查明真相,为死者讨回公道,捍卫心中的正义。
冷忆凝用手指轻轻的合上了展杰的眼睛,整理了下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希望死者能够安心离去,不再受到外界的纷扰。
靳奕清保持着敬意,缓缓地向死者尸体弯腰鞠躬,他的眼神充满了尊重,眼前的尸体不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二人验完尸后行至展杰生前的起居室里看能否找寻到相关的蛛丝马迹。在寝室内,每一个角落都井然有序,床铺整洁,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有经史子集、内功心法、兵法战策等。
桌上的油灯灯芯刚换没几天,旁边有一个小燎炉里面有很多根燃尽换下来的灯芯,“可以看出来展师兄一直刻苦努力,热爱武学,想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好对得起掌门的收养之恩。”靳奕清略带惋惜的说道。
因为靳奕清也是从小喜欢读书,除了兴趣之外,他发现真的能从知识中汲取力量,所以特别能共情到展杰。展杰的灯芯换了一根又一根,而那些燃尽的灯芯,见证了他成长的历程和所付出的辛勤努力。
“展杰虽然不像靳兄这般拥有天赋,但是他肯定坚信勤能补拙,所以日复一日的早起勤修苦练,这就是为什么那一日弟子会说展师兄晚起断无可能。连灯芯都细心保存的人,肯定是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冷忆凝说道。
靳奕清点头表示肯定,这时床底下的一双步履引起靳奕清的注意,他翻看鞋底发现还粘有未干透的混着干枯竹叶的红泥,于是喊来冷忆凝。
冷忆凝摸了一下红泥湿度,边捻手指边说,“他这么爱干净整洁,这双鞋一定是还没有来得及刷洗就遇害了,也可以断定展杰被杀前两天肯定去过后山竹林”。
“为什么一定是后山呢,秦掌门的院内也有一个竹林道啊”,靳奕清问。
冷忆凝一边寻找线索一边回答道:“你忘啦,庭院内时时刻刻有弟子在打扫,断不可能有混着干枯竹叶的红泥,你还记不记得咱俩上山那日路过的后山竹林”。
“记得,那是江前辈清修的竹林”,靳奕清回答道。
“是的,那是我们上山唯一遇到的有竹林的地方,而且竹林周边环绕着一个小湖泊,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有湿湿的红泥”,冷忆凝看着靳奕清说道。
“我们再找找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靳奕清继续翻找着。
“有什么新发现吗”,冷忆凝问。
“这屋内抽屉被翻的乱糟糟的,但是没有财物丢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靳奕清说道。
“不用看了,这翻动痕迹是我们跟踪的那两个人,他们肯定是来寻找玉令碎片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冷忆凝一边继续观察一边说道。
“还真有,冷兄你来看”,靳奕清仿佛发现了什么。
冷忆凝径直走向书架位置,靳奕清手里拿着的是展杰生前所写的随记,这本日记夹杂在书架的一堆书里,不认真翻找还真的找不到,随记里除了记录自己每日学习修炼的心得外,还有就是展杰对秦素凌复杂的情感。
随记中写到:
“大启覆灭那年,腊月初四吧,我在陇州流浪,天气寒冷,本以为我即将被冻死饿死,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知道有人用一碗热茶一个馒头给了我生的希望,在战乱四起百姓命如草芥的年代,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我只知道从此之后我的命就是这个人的。。。。。。”
“中纪元年,正月十五日,天下终于安定,我记得太清楚了,久违的华灯初上,我随着救我的人回到灵犀山,这个人让我叫他师傅,说要教我武艺,给了我姓名,从此之后我叫展杰,我终于有家了。。。。。。。”
“师傅待我很好,不对,他待任何人似乎都很好…”
“中纪三年,一帮武林人士来山下叫嚣比武,只见江掌门一招云破天惊势如破竹,飞云剑法才用了三招来挑战的人就已经重伤倒地。
江掌门是一位谦逊低调的武者,然而,因为飞云剑法名声大噪,江湖的纷争却也同时找上了他,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挑战之中。各路武林豪杰为了提高江湖地位,纷纷将江掌门视为劲敌。他们挑战江掌门,却忽略了这场争斗可能带来的无辜伤亡。
在一场比试中,本门一位弟子惨遭重伤,令掌门悲痛不已。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必须为门派的未来和弟子们的安危着想。经过深思熟虑,江掌门决定将掌门之位让给我师傅,自己则潜心修炼,远离江湖纷争。他希望以这种方式,保护门派的传承,让弟子们能在平静的环境中磨练武艺,避免再遭无辜牵连。
师傅,不,以后应该叫秦掌门了。师傅做掌门的那晚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他,他的神情宛如疯魔般令人畏惧。脸上扭曲着笑意,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似乎在庆祝什么,却又显得十分悲怆。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尽的恨意,又有难以言喻的怨愤。
那晚我怕师傅出事,整夜守在师傅身边,师傅却用匕首在我的背上划下一道道划痕,我忍着痛,一声没吭。我敬重我的师傅,看着他的双手握紧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着白色。身体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痛苦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无奈与绝望。他就像一个被囚禁在痛苦与疯狂之间的灵魂,挣扎着,寻求解脱。
只是不知道,这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中纪四年,在江师叔的调教下我的武艺小有所成,师傅突然兴起要和我比武,最后称师傅不备我险胜师傅半招,师傅笑着说孺子可教,但是我看到的却是师傅看似在笑,眼神却透露出丝丝寒意。他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剑,能轻易刺穿他人的心灵,让人感受到那份冷漠与距离,我仿佛不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