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他有多忙碌,中午他们仍旧一起吃饭,晚上他绝对会赶回来,两个人说说话互道晚安,结束一天。这个惯性制约了他,也系住她。
严格来讲,辛穗在品诚过得并不快乐。
在这里,明里暗地,她处处受人排挤,即使在小语加入她们女子公寓后,她也和其他同事轮排晚班,但流言传开,她的身份成为特殊。暧昧不明的身份让人对她总带着淡淡敌意和鄙视。
在这里,她没有朋友、没有欢乐,只有孤独;在这里,她的欢乐只有他,只有短短的两次相聚。
几次想辞职,但舍不得离开他身边,为了他,她情愿忍受孤独,情愿接受排挤,虽然他不爱她,虽然他只认她是朋友。
拿出他的原文书,翻到书末页。
一个圈圈、两个圈圈、三个圈圈……无数个圈圈,你用无数个圈圈,困住我心情。
你说圈圈是友谊不是爱情,于是你的友谊园住我的爱情,友谊和爱情不在天秤两端,爱你的心和你爱的心占不到平衡。
笨笨 于病后吸吸鼻子,她又开始过敏,天气太寒,她的鼻水就会流个不停。
那次,就是这样子,她以为是天气转换,过敏来报到,拖过几天,却没想到真是染上重感冒,整个人昏昏沉沈,请几天假没上班。
他等不到她,找到公寓去,顺理成章当起主人照料起她的病情。
从没想过粗犷的他居然也有细心一面,他熬汤送药,买花削水果,俨然是个称职的家庭主夫。
为此,童昕还大大奚落他一番,第一次,她见到他脸红,直着脖子辩称他只是朋友。
朋友?早就腻烦这个身份,可是她无力改变,无力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个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吧!即使他怎么也想不起那段,可是他知道她存在,存在于他心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落。
“笨笨,吃过饭没有?”从电梯里走出,一进门,他就喊她。
“没有,可是便当凉了。”指指桌上的便当,耸耸肩,知道他不爱吃冷饭。
“我们出去吃。”拉起她的手,他又要往外走。
“你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她端来一杯热水。
一笑,工作的成就大大满足他的心。说累,不如说他正亢奋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水,啜饮一口,享受她在肩上恰如其分的按摩力道。
“你很开心?不生气?恭喜你!”
放下杯子,他怀疑地看向笨笨。
“你要不是赚了一大笔钱,就是某个Case又大大成功。”
“你不笨。”揉揉她的头发,她已经发长及膝。
自从他要求笨笨别剪头发后,她就没再去动过它们。平时,她扎起辫子盘上头顶,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打开发辫,让头皮稍稍放松。
抓起一束头发,发稍有些些焦黄分叉,他起身寻来剪刀,一点一点修去,这些头发的专属权在他。
“我本来就不笨,是被你喊笨的。对了!你明天有休假吗?”
“你有假?”再换起另一束,他喜欢帮她剪头发时的亲昵。
“嗯!明天轮休,要不要去逛逛年货大街,电视上说那边这几天都很热闹。我想买点东西带回家给爸妈。”
“过年你要回家?”
“当然,我要回家收红包!在我们家,不结婚都算小孩,都有红包领。辛程、辛靖、辛勤已经回家过寒假,只有我还没回去。”
几年下来,三个弟弟全上大学和研究所,都交女朋友了。问他们几时结婚,他们老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说什么长幼有序,弄得亲朋好友一儿到她,都要问上一句——几时和你的头家男友结婚?
说尴尬,是尴尬,但是,要辛穗否认她和他,不想,也舍不得。
“我陪你回去。”他提议。
“不好。”摇头,一口否决。她不要家人追着他问婚期,这样子,他们之间就不仅仅是尴尬。
“我一个人在台北……”
“你哥哥姐姐不是都要回阳明山陪父母亲,你为什么不去?”
“他们……真是亲人?”他一直是怀疑。
“他们真的疼你,没有人会对没血亲关系的人付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