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一顿,虽然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向来与他亲厚的两人却感受到了他那突然低落的情绪。
好半晌,萧靖北才低哑着声音道:“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但是知道多了,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阿北,你这是不拿我们当兄弟是吧!”闻越一下跳起来,一张娃娃脸因为愤怒而鼓了起来。
“阿越!”
宁修宜看了一动未动的萧靖北一眼,伸手按着闻越的肩膀让他坐下。
他们与萧靖北自幼相识,相交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萧靖北心里有秘密,但无论他们怎么追问,萧靖北都从来没吐露过一个字。
宁修宜明白萧靖北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说的事。任是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正想开口劝闻越几句。正好云来居的跑堂小二将他们适才点的酒菜送了上来。
“你们点的菜!”
待饭菜上完,那小二恶声恶气地道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闻越本就有些堵心,这时被小二的态度一激。若不是宁修宜及时拉住他。恐怕他就要跳出去与那小二理论一番了。
到底心里不痛快。闻越瞪了仍板着一张冰块脸的萧靖北,“你说你是不是犯贱,每次出来都要到这里来找气受。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破酒楼,小爷我绝对给他拆了十次了!”
闻越还真不是说笑。
虽然云来居的后台不小,可是满京城谁不知道闻祭酒平日虽然一副清风朗月的君子模样,可一旦涉及到他那个三十好几才得来的宝贝疙瘩,就瞬间变成了火爆护短的脾气。
就算只冲着闻祭酒的面子,闻越若是真的把云来居拆了,本就是云来居理亏,那幕后的东家也绝对只有摸着鼻子认了。
京城人大多有傲气,就连普通百姓都自觉高人一等,更别提出入云来居这种大酒楼的达官贵人了。
若是云来居的小二对谁都是这般无礼的态度,恐怕任是云来居的后台有多大,也没人会买账。
云来居的人对萧靖北几人如此无礼,自然是有出处的。
只因为,云来居的东家姓周。
安国公府的继室夫人姓周,当今太后同样姓周。
大武朝立国之后,当今太后的那些原本穷困潦倒的娘家人当然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当今皇上也在太后的强烈要求之下,给了太后的兄长一个承恩公的爵位。
从一个社会底层的泥腿子突然变成皇亲国戚,周家人当时是如何兴奋惶恐,只需稍想就能知道。
真正的老牌世家贵族是绝对看不上周家这种暴发户的,所以周家最初融入京城的贵族圈子的过程也很是艰难,不过这些世家贵族多少还是看在太后和皇上的面子,也没作过多的为难,几年下来,倒叫周家成功挤进京城上流贵族圈子里。
甚至,因为背后有太后和皇上撑着,周家的底气比别的世族还足了几分。
说起如今的安国公夫人周语然,当年在京城也算是家喻户晓。
当然,她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周语然出生的时候,赵家还没开始发迹,那时的周家可谓是家徒四壁,甚至连田地都没有,靠着租种地主家的地过活。
在如此情况之下,上面还有几个哥哥的周语然出生之时,理所当然的没有受到重视。
一直到周语然长到几岁,初初露出几分玉雪可爱的模样,被周家租地的地主看中了。
那地主家只有一个比周语然大四五岁的儿子,虽然不能说傻,但也算得上是憨了,那地主看中了周语然的机灵,想着日后若有这样一个活泛些的媳妇看着,自家儿子说不得会更成气些。
于是就是几亩上等田作代价,将周语然买来做了儿子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