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为难,就见几个官差捕快走了来,领头的便是自己的二哥乐武。那乐武并没有瞧着人群外边儿的小桃,只是刚才和众人巡街碰巧看到这边有人闹事打架,便带了人来,冲进人群,几个官差上去分开了林继业和王老2,乐武喝道:“是什么人?在这京城的大街上打架闹事,都给我带回衙门去问话,你们若没打够,回去衙门接着打便是了。”
说着,便让手下人上去拿链子将他二人一起拴了,带回衙门里。林远一瞧不好,便冲上来拦住求道:“这位官差大哥,是那位卖猪肉的王大叔先骂人。我二叔才回了口打起来的,你就把他放了吧。”
林远上次跟姜氏去乐府时,见的是乐府的三少爷乐贤,大少爷乐文和二少爷乐武他却是都没有见到的。但是乐武却在上次猜谜会上见过台上的林远,而且小桃还跟他讲了林远是林家老大林继祖的儿子,因此乐武对他却是有几分印象的。此时他见林远跑在自己面前儿拦住去路,又见他为那打架之人求情,口称二叔,便知道那位被打成猪头的便是当日抛弃她娘于荒野的母舅其中这一,便不由自主的回头又瞧了那林继业一眼。
只见他被王老2打得鼻子处冒出血来,嘴角也磕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象开了染料店似的,身上的旧衣被王老2撕扯的一条一绺的,脚上的鞋也不知怎的掉了一只,正撒拉了一只脚歪歪扭扭的让捕快拖着走,那副狼狈相儿就甭提了。
乐武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便骂道:“这样大年纪的人,不好生做自己的营生,倒在这里满街滚着打架,真不成个样子,叫子侄们如何敬服?”
他瞧着林远一脸焦急的站在自己前面,更觉得有火往顶梁上撞。便一伸胳膊将身前挡着的林远往旁边儿一扒拉,没好气儿的道:“他两人当街斗殴,自有老爷按例处置,你在这里求得什么情,赶快回家读书罢!”说完,瞧也不瞧他一眼,掉头儿就走。
乐武这一掉头儿的功夫儿,却瞅见了七王爷风翊宣和自家妹妹小桃站在一处,往这边张望,旁边还站着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女,还有一帮子伺候的丫环侍卫们。乐武自昨日七王爷来乐府便识得了。他对这位未来妹夫的印象甚是不错,于是便笑呵呵的上来施礼请安,完后才对着小桃笑道:
“你说今日出来看戏,原来是王爷请的你,可惜我要上工,不然我最爱看那武戏和杂耍的戏码,你看得可有趣么?”
小桃还未答话,风翊宣便笑道:“原来你竟喜欢这个,那容易,它这里戏还要连演三日,我给你弄几个位子,明日或者后**只管带了亲朋好友来看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乐武乐的一拍大腿,直想伸手在风翊宣肩膀上拍两下,又想到他身份尊贵,自己若是那样做确是有些失礼,便忍住了,只大笑道:“还是七王爷你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来这里说是王爷留的位子便行了么?”
风翊宣笑着点头,小桃便上前拉住乐武手笑道:“二哥,你真是不见外。昨日才跟人家王爷认识,今日便要承人家的情去看戏,也太不认生了。你不会自己去找位子么,咱们又不是看不起?”
风翊宣笑道:“小桃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秋水堂的三天戏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全部让人包下场了,若不是我也连包了三天,如今也是没有位置呢。”
乐武哈哈一笑:“多谢王爷了。我只承王爷的情就是了。”说着朝众人告辞回衙门去了。
风翊宣瞧着乐武潇洒的背影,笑道:“你这二哥的性情最是豪爽,我却是极喜欢的,与这种人交往谈话,就不用动脑筋,有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多么痛快!”
小桃笑道:“你的兄弟姐妹也多,倒羡慕起我二哥来了。”
风秀林在旁边笑道:“兄弟姐妹是不少,倒是这样真性情的是少之又少,乐姑娘是不知道。皇宫里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个‘真’字。七哥四哥还有我就算是好的了,只是人在那里,想要象你兄长那样随性率真却是断不可行的。”
云平郡主嗔道:“十二弟,你又管不住你那张嘴,胡乱说话起来,亏这是在宫外,若是在宫里被有心之人听见,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有你的一顿教训了。”
风翊宣笑道:“怕什么,宫中谣言本来多,还差这一项不成?不过,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罢。”说着,便让马夫赶了各人的车子来。
这时秋水堂门口人群已疏散了开来,云平郡主和风秀林分别回府去了,风翊宣知道小桃看了刚才的一幕不快,也不多说,送了小桃一行回到乐府,也自回了平遥王府。
林远仍站在秋水堂门口那里,刚刚他听到乐武和小桃风翊宣等人的说话,这才知道原来那位捕快的头儿竟是乐家的二表哥,而那位跟表姐站在一起的俊美男人竟是位王爷,这可大出他的所料之外。这林远倒不曾想到别的,只是想二叔如今被抓到衙门里去,他又喝得醉醺醺的,若是大老爷问起话来,他前言不搭后语,甚至再耍酒疯一番,可要吃大苦头,那衙门里的板子可是不认人的,岂不要把他屁股打成八瓣儿不成?
他虽然知道乐府的人并不认他们林家这门亲戚,但是如今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别的,只想着赶快回家去把卢氏叫上,到乐府里去求姑母一番,让衙门里放了林继业或是少打他几板子。若是乐府的人肯帮忙,那是一定能行得通的,只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他自己拿不住主意,便雇了一辆回去的马车,多许了车夫几个钱,让他飞快的往城外赶,回家与卢氏报信儿。也顾不上去找林娟了。
林远回到家里,先到了卢氏那里跟她讲了林继业被衙门抓起来的事儿,卢氏一听便两腿酥软,几乎站立不住,林远连忙扶住,劝道:“婶子别急,二叔不过是与胡同里的王老2抓打了几下子,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罪名儿,不过是怕他醉后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才回来跟你说一声儿,方才我瞧见了姑母家的二表哥和四表姐,原来那二表哥就是衙门上的人,就是他带人将二叔锁走的……”
他话还没说完,卢氏就已哭了起来,“难道是乐家想要报仇不成?他……他都那样年纪的人了,受得了那罪么,还不得死在那里?若是人家成心想弄死他,岂不比捻死只蚂蚁还容易些……”
林远赶忙道:“婶子,你想得多了,不是那么回事儿,那乐家的二表哥我也是今日才见到,是见到他跟表姐说话才知道,我原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我,更不认得二叔了,哪里就陷害了他了,更何况是二叔自己喝醉了酒,撞到王老2拉猪肉的板车上,这才口角起来,不关人家的事儿。”
卢氏这才放了些心,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