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霜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听到小桃慢慢离去的脚步声,听到牢里差役跟着而去的声音,最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牢里似乎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突然觉得控制不住的想放声大哭,想起小桃方才说的,让她张开眼睛看看自己该走的路。
从小到大,她被母亲那一句想到得到就要不择手段的话影响着,照做着,凡事都想着争取最好的东西,为自己夺得最大的利益。可是母亲似乎是忘记告诉她,那最好的未必就是最适合她的。她为了想要得到一切,结果却失去了一切,好象是做了一场愚蠢的恶梦。
她无力的苦笑,从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流过眼泪的她,此时却很想扑到父亲怀里痛快的哭一场。她还能么?还能再重新选择自己的路么?这一切会不会都太晚了?
离开那个阴暗潮湿腐朽的所在,小桃迈出刑部衙门之时,迫不及待的呼吸了几口外面新鲜的空气。不过是一堵墙,却隔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七王爷风翊宣就独自站在门口处等着她,他站在那里神态孤高洒脱,小桃知道他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讲,而她也有话想要跟他说,于是她慢慢的迎上去。
风翊宣瞧着小桃一脸淡然恬静的笑容,不以为意的笑道:“怎么,见了吴曼霜你很高兴?如愿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替她求情想把她放出去?”
小桃朝她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来,故意拖着嗓音道:“哟,七王爷,你可真了解我啊?不过,我怎么瞧着王爷您不太高兴啊,怎么,还真的想把吴曼霜砍了头才解恨么?”
风翊宣轻眯着眼睛,语气危险的道:“少跟我贫嘴,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成!你可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吴曼霜当日做出那种事情来,就应该想到有今日的结果。我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当时就一剑砍了她,还留她条命活到现在,如今你想就这么简单的放了她,为什么?你莫要忘记了,她可是使毒手想要杀了你的。”
小桃还是第一次见到风翊宣这样板起脸来的样子,她真的相信,风翊宣是真的想让吴曼霜在牢里比死还难受的呆上一辈子。她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来抬头向他娇媚的笑,试图分散下他的怒气,只是心里还在怦怦的跳着,硬着头皮开玩笑道:“阿宣,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个什么劲儿?不是说,男人家胸怀天下,度量放大些才好。”
“天下?”风翊宣扯起一边唇角,冷冷的笑道:“哼,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心里很小,容不下那么东西,你是要陪我走完下半辈子的王妃,我心里只装着你就行了,没那个心思装着别人。你说我度量小也好,睚眦必报也好,总之,吴曼霜当日伤了你,就别想这么轻易的离开。”
小桃心里暗叹,看来想说服自己的示婚夫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事情。不过,照现在的样子看来,虽然吴曼霜仍被关在牢里,但是倒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也好,她也好有时间慢慢来说服他。
世间上的事情都是无巧不成书的,就在小桃和风翊宣二人上了轿子想要离开的当口,忽然从街道拐角处冲过来一人,上前拦住了风翊宣的轿子。小桃掀开桥帘往外偷瞧,心中不禁一跳,却原来正是吴曼霜的父亲吴离丞相。
小桃这是第二次见到吴丞相,第一次还是在菊园的比试那回,她还记得吴相站在皇上身边,虽说人上中年,但是却依旧是一副潇洒沉稳的样子,颇有些气度。如今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这位丞相大人竟然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本来就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竟晃晃荡荡的,这位吴丞相显然是到刑部里打关系的,结果偏巧遇到了风翊宣。他拦住风翊宣坐的头轿想要见他,但是风翊宣想是刚才的火气就没有消下去,连轿帘也没有让人打起来,自顾坐在轿里让轿夫起轿。
小桃瞧见吴丞相一脸尴尬混合着着急的模样,兀自从额角都快滴出汗来,心里老大不忍。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轿夫早听得轿里面王爷让起轿,但是眼前丞相大人拦着路,若是换了别人他们早就上前喝斥了,只是这位是堂堂一品,除了皇上皇子们等人,所有官员里面这位的官职最大,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儿,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前喝斥丞相大人,一时间双方僵在那里。
风翊宣在轿里坐得心头火起,他本来今日就不情愿陪着小桃来大牢里见吴曼霜,谁想人见了之后,自己这位小王妃居然想替吴曼霜求情,这让他又气又急,这股子邪火还没压下去呢,吴离竟好死不死的撞了来,这让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抬身掀起轿帘一身怒气的便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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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九章 王爷不高兴
二百九十九章王爷不高兴
“吴离,你这是做什么?”风翊宣皱着眉头,暴喝一声,“要拦本王的路么?”
吴离心中一抖,他在朝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高傲淡然的七皇子发火,而且这火气还八成是自己惹来的,只是他心中为着女儿也顾不上这许多了。。QUanbeN。他冲着风翊宣施了一礼,语气略有些急切的道:“王爷,臣不敢。只是臣几次到王爷府邸去求见王爷未果,心里难免着急。方才来刑部办事,刚巧碰到王爷,便一急之下失了礼数,望王爷见谅。”
风翊宣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眼睛里瞧着吴离就不顺眼,想起他那个女儿吴曼霜来就更是火上浇油,他本想一甩袖子不理他上轿走人,但是心里有气不发作不舒服,便冷冷的站在原地未动,瞄了吴离一眼,冷笑道:“你吴相什么时候又来插手刑部的事务了?少在本王面前演戏,你去本王的王府和到这刑部来为的都是替你女儿求情罢?”
吴离见这位七王爷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就知道这人情不好讨,但还是硬着头皮带出几分笑来,冲着风翊宣道:“王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如此老臣就直说了,自从小女被关在刑部大牢以来,臣甚是揪心,臣知道小女犯下重罪,本不该来王爷面前讨请,可是臣膝下只此一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披麻带孝的人都没有,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小女。”
风翊宣冷笑一声,背着手踱着步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吴离面前瞧着他半晌不说话。吴离就觉得两道刺人的眼光直射向自己身上来,象是要烧出两个大洞似的。他在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这位七皇子不好惹,别看平日里言语不多,也不象太子似的动不动就发火叫嚣,但是明白人都知道这位的心计和手段远在太子和众位皇子之上,若不是这位七皇子对皇位不感兴趣,怕是太子的位置早就是这位的囊中之物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得罪这位不好惹的平遥王爷,而且明知求情讨饶十有**会被拒绝,可是为了女儿他只有厚着脸皮去做了。
风翊宣眼光在吴离身上打量个遍,忽的轻笑道:“吴离,亏你还是我们韶然国第一重臣。竟然于国法丝毫不放在眼里么?我问你,绑架皇亲是何罪名?妄图杀害皇亲又是何罪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