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明教徒众竟自忘却了身处险境,停下手来,看着海上的巨浪。
乾阳道长、明教五奇、剑魔和香姑诸人,也是被这神奇的景象,震骇得呆住了。
剑魔见那巨浪越升越高,直向海滩上扑了过来,使得明教徒众和丐帮的弟子都纷纷停下手来,再也无心他顾,马上抓住时机,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伤驱毒。
猛然之间,海上巨浪消失了,可是让众人更加吃惊的事又出现了。
但见海水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青年,这白衣青年浑身洁白,腰带上插着一柄黑悠悠的玄铁重剑,缓步从海水中走出来,身上衣衫竟然是滴水不沾,纤尘不染。
众人既惊且骇,此情此景,若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相信,以乾阳道长这般见多识广的人,看了那白衣青年从海中走出的情状,也是满腔疑惑。那白衣青年,见到海滩上竟有数千人众在厮杀,脸上微微一惊,但旋即他的目光就定定地看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香姑。
这从海上走来的人,就是独孤了。
他依仗怀中有宝珠避水,竟然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之下,硬生生地从海底走了回来。
将近海边,一时兴发,挥起玄铁重剑,搏击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在无意之间,阻止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独孤一踏上海滩,在千余人众之中,一眼便发现了香姑。
一别数月,骤然相见,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是定定看着她;口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香始见是独孤,目光中含满万般柔情,却苦于穴道被点,身子挪动不得,只在口中哺哺说道:“是你么?当真是你么?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独孤一步一步地走到香姑近前,闻声言道:“香儿,怎么你也会在这里?”
千余人众一直默默地看着独孤,此时听了独孤说话,方始缓缓地透出一口气来,知道他也是凡人之躯,并非神仙之体。
香姑道:“是你么?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时间神情痴迷,只是喃喃重复这两句话,不知说什么好。
独孤怔怔地看着香姑,正欲说话,猛然间看到香姑神色大变,接着一股巨力袭体而至,他想也没想,挥掌向后一拍,身体借着这一掌之势,便已转了过来。
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乾阳道长偷袭不成,竟然被独孤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脸现苍白之色,蹬目看着独孤,惊骇于才只六年之间,中原便又出现了此等少年高手。
独孤也在这一掌之间,知道遇到了强敌,他料不到在如此众多的人众之中、会隐藏着此等高手,及到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顿然想起来他便是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将自己捉住了弄得自己极为难受的那个道人。
独孤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虽是心下气愤,但仍自镇定着心神,冷声说道:“道长之举,只怕有欠光明磊落。”
本来乾阳道长见到他从海中出来,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知道他定然是个身怀奇能之士。及至见到他与香姑两人相见的情形,知道他是敌非友,只盼能一掌将他毙了,免得他插手明教与剑魔之事,多生出许多麻烦。
没料到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掌,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开了,听他一问,立时脸上阵红阵白,不知如何回答。
香姑听了独孤之言,接口说道:“卑鄙小人,又能有什么光明磊落之举。”
独孤回身向香姑一笑,道:“香儿,这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香姑闻言,鼻子一酸,泪光莹然,但她强自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剑魔只是初次相见,却能够在她面前流泪,而她深深爱着独孤,却不能在独孤面前让眼泪流下来。
独孤见了香姑的神情.心下漾起一丝暖意。却听得乾阳道长身后,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小姑娘,你身中剧毒,却这样来说我们的尊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独孤闻言,顿时脸上变色。
香姑听到说话之人是欧阳善,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丹田之中剧痛钻心,自己当真是中了剧毒。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欧阳善号称毒龙无故,自然是使毒的高手,他是点香姑穴道之时,运指力将毒质送入香姑的穴道。
香姑只感肋上穴道一麻,却如何能够猜想得到已然中了他的毒手。
独孤看到香姑的脸色,知道她果然中毒,心下暗惊,但却临危不乱,回身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阁下想来就是明教中的五奇之首毒龙无敌了?”
欧阳善道:“正是,你小子知道我,我却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喂,小子,你叫什么?”
独孤道:“在下独孤。不知阁下能不能看在在下薄面,赐予解药?”
欧阳善哈哈一笑,正欲再出言讽刺,惹得独孤恼怒,却听得乾阳道长接口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独孤道:“什么条件?”
乾阳道长道,“你带着这个小姑娘,马上离开此地,不得插手我教与剑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