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源稚生把一罐啤酒放在樱的面前,樱拉开拉环,灌下一口。
源稚生点点头,随后重新看向满目的灯火。
她梳着高髻,居然比身边那一水儿的年轻妹子还要有魅力,谈笑间便扭动腰肢向着路明非款款走来。
楚子航立刻起身检查整个会客厅,把所有可能藏有针孔摄像头和窃听装置的位置都找了个遍。
在那些风中幽魂的帮助下,恺撒甚至能够听见最细小最精密的机器运转的声音,比如那些藏在夹缝中的录音装置磁带摩擦时的动静。
夜风带着丝丝的雨,还有丝丝的凉,不断吹得四处的铜铃叮铃作响,源稚生跪坐在黑白两色石桌拼成圆形的太极图案旁边,桌面上居然摆放着罐装啤酒,雨大概是不会停了,花火会结束之后迷蒙的小雨就又重新笼罩了这座城市,于是从此处向下看,东京蒙眬得像被雾气笼罩灯笼里的烛火。
“喔喔喔喔喔——”路明非哐当一声把接近一百斤重的登山包扔下,门在身后被带上,终于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我还有两个同伴。”路明非说。
“少主,你看上去心事重重。”如梅花般美艳又微寒的女孩小声说,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也低垂着,却在悄悄地打量源稚生。
“你这种表现很像是谎言被拆穿之后的气急败坏。”楚子航面无表情地从茶几上重新捡起几张白纸条子贴在恺撒的额头和脸颊上,“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和恺撒都不说出去,师妹就不会知道。”
源稚生扔给乌鸦一罐啤酒,“夜叉呢?”
乌鸦站在源稚生的身后为他举起一把黑色的伞,淅沥沥的雨落在伞面溅得粉碎,像是在伞面起了一层雾。
路明非实在做不出太多表情,只是心想要换个细腰长腿的大和抚子来做这个动作还颇有些风情万种,哥们你160厘米180斤做这种姿势真不嫌累得慌?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也不是没来过这里,怎么不记得以前有这么豪华。
清澈的流泉周围是白石和青草组成的山水,禅意盎然生发。
走廊尽头那一间总统套房的白檀木房门是敞开的,四个女人侍奉在门口,其中一个高挑冷冽,像是出鞘的剑,胸口挂着总经理的牌子,看名字大概是森上亚希子这种日本女人常用的那一类。总经理面带微笑眼含桃花,身段颇有些婀娜窈窕,虽然也算是少妇一类,却还是很有些诱人,不难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倾国倾城的尤物。
“我和恺撒都看到了。”楚子航说。
窗外刮起了大风,呼啸的声音像是猛鬼的嚎哭,三个人互相对视,只觉得这个国家都变得诡异起来。
相比于通过邮件把任务信息发送到路明非的手中,学院显然更倾向于直接让恺撒和楚子航代为传达。
另外三个则大概真的只是女服务生,穿着与樱井家主完全不同的高开叉紧身小旗袍,果真是细腰长腿的大和抚子,每一个女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都放着浴巾和润肤油,看来是准备为贵客们提供总统套房按摩服务。
不过路明非眼角抽了抽。
路明非小口地啜饮热茶,然后无奈地捂脸。
“可当我以源家家主的身份和执行局局长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我代表的就已经不仅仅是自己了,我代表着整个家族,同样,他也代表整个卡塞尔学院。时至今日家族中依旧有很多不甘的声音在呐喊要从学院的管辖中独立出去,可我们真的到了决战的时候吗?”源稚生一口一口地喝酒,好像并不是在询问樱的意见,而只是需要找一个倾泻的对象。
楚子航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校董会又提出了另一个计划……使用深潜器把那东西捞上来,这样学院就可以获得一个真正的神的活体作为样本。”
这里是这栋大厦几乎最高处的第三十层,藏在整个楼层的一角,是一处不易察觉的露台。
“这很合理。”路明非点点头,他心想早就该这样了,上一次不也还是靠着迪利亚斯特号的核动力舱过载爆炸才毁灭高天原的吗。
“这里是安全的。”楚子航说。
<divclass="tentadv">恺撒点点头,他们同样围坐到茶几一旁,随后一起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路明非。
“呔,哪里来的鸡妖!”恺撒抬头大喊的时候路明非才看到他的额头和脸颊都贴满了白色的纸条,大概这就是打牌输了之后的惩罚。
这位经理的名字显然不是森上亚希子,而是樱井七海,是蛇歧八家中樱井家的家主。
路明非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学院的老爷们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说起正事,恺撒和楚子航便悄悄地对视一眼。
“是。”经理小跑着把路明非送上VIP电梯,贴心地为他按了楼层,然后才手按膝盖微鞠躬倒退着离开。
也就是摊上这事儿的是他,如果是恺撒或者楚子航摊上同样的事情,这货大概会表现得更加夸张。
伪装成森上亚希子的樱井七海女士向路明非鞠躬。
也不知道橘政宗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角色派遣过来监视他们这些甚至都还没有毕业的交换生。
他们随后一起看向灯火通明的城市,好像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这么说来这个三人小组里就数他路明非最凄惨的,没享受过密党的福利,还得给密党打工。
“喂喂,师兄你们的表情要不要那么严肃?怎么,校长死了?还是卡塞尔学院变天了?再要么就是全世界所有分部叛变?龙王集体复苏?”路明非眼角跳了跳,看到这俩露出这么严肃正经的表情,他委实有点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