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说他能找到她的,只要能得到那口箱子,只要能……
可是这一切都像是远在天边的一场梦,谁知道梦的尽头是什么。
或许打完boss之后他们拿到箱子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路明非想要的东西而只是放着一个“超级屠龙者”的传奇称号怎么办?
这时候身后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几分钟后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路明非遥遥地转头,看到裹着浴巾的女孩赤裸地站在弥漫的白汽中,不加任何修饰的笔直长发像是瀑布那样披散下来。
路明非看呆了,不管看过几次他还是这么一副呆呆的模样,女孩身上的一切都完美得像是神在人间留下的笔触,笔直纤细的小腿、素白伶仃的脚踝,还有精致的锁骨和玲珑的身段。
绘梨衣歪着头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那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家伙,几秒钟后她的脸上浮出一抹嫣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帮我吹头发。”绘梨衣说。
她乖乖地在路明非身边坐好,背对路明非。
那条浴巾并不足够大,只是堪堪遮住胸口,背后暴露出大片玉石般光滑白皙的肌肤。
路明非没说什么,拿起一边的电吹风开了热风帮女孩吹干那一头的红发。
“你在想夏弥姐姐吗?”绘梨衣突然问。
路明非沉默了两秒,“嗯。”他说,“有时候也会担心我们没能成功,她就永远也不回来了。”
“不会,sakura什么都能做好。”绘梨衣对路明非很有自信,连路明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个这么牛逼的家伙。
能做好世界上所有事啊……
听起来真是炫酷。
呼呼呼的吹风机声音让这个房间显得安静,吹好了头发之后绘梨衣就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好,还非得让路明非也钻进被子里去。
“对了,你刚才在河边唱的什么歌?”
“ひとり上手。”绘梨衣只露出一张小脸,眨眨眼说,“中文的话是‘习惯孤独’。”
“很好听。”
“可是不能唱歌,也不能说话。”绘梨衣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唇前,“都死了。”
路明非知道她说的是听到她唱歌的人都死了。
绘梨衣的血统大概是从十岁左右就开始趋向失控了,赫尔佐格随即就把她像是一只金丝雀那样关进了笼子里。
从十岁开始她就没再唱过歌了。
“现在不会了,你已经完全被治好了。”他摸摸绘梨衣的脸,绘梨衣就用自己的脸颊去轻轻地蹭男人的掌心。
“能再唱一遍吗?”
“你喜欢听吗?”
“嗯,绘梨衣的声音很好听。”
绘梨衣仰起脸歪着脑袋看路明非,她的脸沐浴在透过窗纱渗进来的柔和的月光中,瞳子里流淌着微光,长长的睫毛浓密如织,微微颤抖的时候像是黑色的鸟羽。
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得响,黑夜和从河里来的秋风像是一道将这个世界每一群人都各自分开的天堑,小区中那些灰白色、灰黑色的老楼每一个窗格都亮着孤独的灯。
“好。”绘梨衣说。
房间中安静得只能听到女孩的歌声,路明非把一本大部头的地理书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闭着眼睛倾听周围的一切。
他想这样的时间长点也好……
“私の帰る家は”(在街角听到你的声音)
“あなたの声のする街角”(我感觉像是回了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