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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2页）

狗子立刻意识到是李寻欢在搞事了。他妈的，李寻欢终于搞事了，好！

狗子把长途电话打回来，叫公司财务人员开了免提，他在电话里与各位股东谈判。

李寻欢带来的这些股东原来是听李寻欢说狗子这里很不妥当了，恐怕自己的投资款会鸡飞蛋打，所以才来取回钱的，但是狗子在电话里明确地告诉大家，现在是公司的财务没有权力处理这件事而已，他说，感谢股东们对他的支持，请他们先按照公司制度进行登记，公司会按照股东资格证书里面所承诺的那样，在半个月之内退还他们的投资款。这些股东这才认真地看自己手中的这一本证书，果然如此。于是就有好几位股东认为狗子说的很有道理，不准备取回这笔款了。也有人更害怕的，决心取回自己的款，于是作了登记。

李寻欢坚决不干，他坚持要现在就取到款，他在电话中对狗子说，否则的话，他就到法院去告。李寻欢还意味深长地对狗子说，你这么大的老板，看样子不想打官司吧？

叶子有点激动，低声骂了李寻欢一句。狗子也许是受了叶子的鼓舞，也许是他早就对李寻欢严重不满了，也许是他天生的一副不屈服的性格使然，反正，他听李寻欢说要到法院告他感到十分生气，他在电话中非常大声地说，他公司没有欠李寻欢任何一分钱，他从今往后再不会给李寻欢一个蹦。

李寻欢也来了气，他知道狗子有点牛脾气，他也想告诉狗子，他李寻欢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也是不能随便给别人欺负的，更何况，像狗子这样明显地把他摆上了砧板上，他除了去告狗子，还能怎样？

一场官司就这么开锣了。

整个官司打得非常简单。李寻欢输了。

李寻欢拿着狗子的股东资格证书去告狗子，但是李寻欢输了。外界对此议论纷纷。

其实也没有什么，整个官司的过程非常简单。

李寻欢写了民事起诉状，起诉于油城区人民法院经济庭。状称，狗子曾于某月某日向李集资一百五十万元，约定可于任何时候归还，但是，李于某月某日要取回这笔欠款时，狗子拒不归还，还拒不承认欠他的款项。李要求法院查明事实的真相，判令狗子归还他的血汗钱及其利息。

李寻欢的代理律师认为这是一宗显而易见的必定胜诉的官司，所以收的代理费较低。

狗子的答辩令李寻欢及其律师万万没有想到。狗子说，李寻欢手持的这张股东资格证书是李从公司里偷到的，证书上所有的文字记录均出自李寻欢的手迹，要求法院查明，并以诈骗罪反诉李寻欢。狗子同时说，如果李寻欢咬定钱是自己的，请法院查明李寻欢的钱从何而来。

李寻欢一下子被动了。

在富油市，没有狗子打不赢的官司。李寻欢于是就输了。

原来，狗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层，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他认为对付李寻欢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就得做好这些准备。当时，年轻人都在表面上讲义气，狗子一高兴，就让李寻欢自己在股东资格证书上填写上相关内容。没料到，李寻欢最终在这上面栽了。

检察院对李寻欢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侦查，发觉李寻欢的问题远不止于此，他还有伪造公章等犯罪证据，同时，他也承认了自己利用在警队的职务便利收受保护费等犯罪行径。数罪并获，李寻欢最后反过来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李寻欢被投进监狱时，狗子还去看了他。狗子对李寻欢说，只要他的认识转变过来了，随时可以通知狗子，狗子还是愿意救他出去的。当然，如果他李寻欢决心不再与阿称为敌，狗子同样还是愿意给李寻欢相应的报酬。李寻欢这会儿才真的怕了狗子了，但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等到自己出狱了，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狗子，他没有好日子过，狗子也别想有。

这一场官司打下来，秀秀不知内情，她相信狗子，她只是感觉到这个世界太可怕了，这个李寻欢怎么能够这样呢？按理说狗子对他不赖呀，怎么还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她想不明白。但是，另外两个女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树娥和叶子觉得狗子越来越让她们难以捉摸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女人私下里都认为狗子做得太过分了，虽然李寻欢有李寻欢的可恶之处，但对狗子的影响并未达到过大的程度，狗子应该给李寻欢一条活路走的，像这样一棍子把李寻欢打死，那么将来还有谁肯死心塌地地为狗子做事？也许这也正是暴露了狗子性格脆弱的一面，他是怕自己输不起，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叶子经历过土巴杀人的事，但是她对土巴杀人并不感到过分害怕，因为她知道那是土巴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该杀的人。土巴杀人，就是杀了一个人，他再也不会多杀一个人。土巴杀了人，也就结束了杀人的生涯。狗子不同，狗子不杀人，但是狗子的心太沉厚了，他让人无法猜透，他让人感到害怕，而这种感觉不是有形的，它像某些无形的事物一样横亘在人们的思维中间，让人摆也摆不脱。狗子不杀人，但是狗子有杀人的倾向，这比什么都可怕。

狗子就曾经对叶子说过他自己是属于伪君子一类的话。狗子这几年还真的是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写文章方面也是在有进步，有相当多的文章在各类报刊发表了，而且都是凭借自己文章的实力而非走后门。《女友》杂志曾经约过狗子一篇稿，题目叫做《烟酒财色与狗子》，狗子第一句话就写道：“狗子是个伪君子。”是的，狗子自己说，他不抽烟，但是他非常想抽，所以虚伪。就像某些专门吃素食的人为了修炼而不吃荤，但实际上他们想吃，想吃到什么程度？他们把素菜全都做成了荤菜的式样，连味道都模仿得极像。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不吃荤，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形式问题，如果哪一天教条开放了，他们会比常人更吃得多。这也是一种虚伪。当然，这也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不杀人但整天想杀人的人，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存在，世界上就多了十分多的动荡因素。

叶子对狗子的这些说话还历历在目，现在，狗子居然就这么做了，这怎么不让叶子感到害怕？

不过，狗子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他说，他不得不这么做，他让李寻欢进监狱，但是他不会让李寻欢在狱中受苦的，他会关照着。他这样对待李寻欢，是因为非这样做而不行了，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对付这些无赖。现在，他的处境不是太好，他必须快刀斩乱麻，树娥不是劝告过他不要抽刀断水吗？他觉得有道理，他除非不出手，出手后如果还给对方机会，自己岂不是增加很大的麻烦？更重要的是，现在有多少人在打着他狗子的主意？谁都想从这里发点横财，他被逼到要以牙还牙的，他这么做，只不过想告诉人们某些信息，别随便就打他的主意，弄不好会吃不了兜着走。

15，不服气打官司

蒋大愚对李寻欢这件事作出了比较大的反应。在某种意义上，他认为自己被狗子剃了眉毛。李寻欢是他蒋大愚十分宠幸的一个人物，这一种关系谁都知道，狗子就更加清楚，李寻欢是受蒋大愚保护的。现在，狗子将李寻欢送进了监狱，也就等于向整个富油市的人宣布，他蒋大愚只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而已，他根本没有实力，他连自己的人马都保不住，他还能做什么？

更大的问题是，这件事本来是一件小事，狗子何必小题大作？蒋大愚前不久才向狗子追钱，钱还没给呢，就发生了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向他蒋大愚叫板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

蒋大愚根本不想忍。他也没有必要忍。

蒋大愚把工程队的王老板叫了来面授机宜，他的意思是叫王老板出面告状。他说，狗子现在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最怕的就是打官司，更何况，这个官司不管怎么打都是王老板赢，因为有狗子亲自签订的合同，狗子的确已经违约了。蒋大愚还说，李寻欢对狗子这么好，狗子居然都能够下得了手做他，这就足以表明狗子不是个人，他将来也不一定会主动地把欠下的工程款还给王老板。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狗子将来一定会不断地和别人打官司，但是，当与狗子打官司的人多了，王老板想要回欠款就难了。趁着现在还没有别人和狗子打官司，狗子还有大把财产，打了官司一定拿得到钱。蒋大愚又说，王老板出面打官司，千万不要扯上他，扯上了就不会那么好办了。王老板一听蒋大愚不敢出面，一下子吓缩了回去。

蒋大愚说，不要怕，我不出面，不是说我不帮你。

王老板说，你出面才会赢嘛，你都缩了，表明你自己都没有信心？

蒋大愚说，不是的，这只是一种策略。

王老板问，什么策略？

蒋大愚说，狗子不可能喜欢打这场官司，我从中替你寻找庭外和解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