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体弱的林微微,中途歇了三回,才勉强撑到了最后。此时满脸萎靡,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
廉夫子一走,众少女也顾不得形象体面了,东倒西歪地坐到绿茵茵的草地上,哀嚎声不绝于耳。
“累死我了!呜呜!”
“我手软腿软,根本没力气走路了。”
“我也是。我的头发都乱了。”
“明日还要跑,一想到这个,我恨不得明日告假。”
牢骚声诉苦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娇生惯养的盛锦月,今日吃足了苦头,叫苦不迭,口不择言,说起廉夫子十分刻薄:“廉夫子这般严苛不近人情,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
“闭嘴!”
谢明曦冷声打断盛锦月:“廉夫子用心良苦,要求严格也是为了我们好。你背地恶言中伤夫子,是何道理?”
“尊师重道,所有学生都应遵循。你刚才这几句话,若传到山长耳中,这莲池书院你也别想再待了。”
……
当着众人的面被谢明曦毫不留情地叱责,盛锦月的脸孔忽红忽白,难堪又愤怒地回击:“谢明曦!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这半日练习,大家伙个个累得筋疲力尽。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怨言。”
谢明曦神色淡淡:“我确实疲累。不过,你以一己之心,揣度他人,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考进莲池书院,成为皇后娘娘门生,大齐最优秀出色的夫子们为我们授课。这是何等幸运!”
“若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何必再来书院。直接回家去,在闺阁里赏花扑蝶便是。”
是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能在大齐最顶尖的女子书院就读,是何等荣幸骄傲。她们怎么能因这点苦头就心生怨怼?
众少女默默对视一眼,各自相扶着站起身来。
便连李湘如,也未曾出言帮腔。
盛锦月忍无可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谢明曦!你仗着一张利舌,整日欺负我!我这便回去告诉姑母,告诉祖父,告诉父亲。”
一边哭一边勉力站起身来往外跑。
然后,双腿酸软,一不小心跌了一跤。盛锦月又疼又觉得丢脸,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跑。
然后,又摔一跤。
众少女:“……”
李湘如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扶起盛锦月,低声安抚几句。盛锦月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甩开李湘如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湘如:“……”
好心被当驴肝肺!
李湘如心里也不痛快,绷着一张俏脸,气呼呼地走了。
众少女面面相觑。
尹潇潇清了清嗓子:“我们先回寝室换了衣裙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