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瑛看着他决绝而去的背影,瘫倒在椅子上。
忍耐总是有爆发的一天。
江琳看到贺敏中脸色黑沉得走入房里,知道他定是跟贺瑛出什么问题了,当下也装作不知,只亲手泡了茶放他手边,便静悄悄得坐下绣东西。
她对他真的不算了解,当不清楚如何调节气氛的时候,就只能沉默,这至少不会惹人心烦。
贺敏中一个人站了会儿,脑中画面翻腾不休。
十一岁那年随父亲出游,结果路上遭遇劫匪,身边侍卫死尽,他仗着些武功,护父亲出逃。然而,就在要脱离危险的时候,却被一个高手追上了,他奋力抗敌,而当时只要父亲相助,以二敌一,他们是有胜算的,可惜到最后,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阳光里。
那天,阳光真刺眼
他定定得看着窗外的夜色,曾经如此敬爱的父亲,原来就是这么不堪。
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江琳觉得异常的沉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贺敏中。
他挺拔的背影一动不动,月光从窗外映入,流淌在天青色的衣料上,像带着种深切的悲伤。
江琳放下手中的针线,他很少像这样站那么久的,久的令人觉得心慌。
&ldo;爷……&rdo;她走到他身侧唤他,声音尽量温柔。
贺敏中回过头,脸色如月光般清冷。
&ldo;爷是有什么心事么?&rdo;江琳犹豫了一下,低声道,&ldo;爷回来后就一直这样,妾身很是担心。&rdo;她顿了顿,&ldo;刚才看父亲留爷说话的时候好似很严肃。&rdo;
见她惴惴不安,贺敏中淡淡道,&ldo;只是与父亲有些争执,没什么事。&rdo;
看来是不想说,那也罢了,江琳微微皱了皱眉,心知必定是严重的,到底贺瑛跟他说了什么话?这父子俩的关系看着就不好,为此她一直觉得奇怪。
&ldo;你去忙你的吧。&rdo;贺敏中低头看她一眼,目光里透着疲惫。
江琳没有走,反而把他拉过去,把壁挂拿出来看,&ldo;娘马上就要过生辰了,爷看我绣得好不好?&rdo;
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ldo;还不错。&rdo;
&ldo;爷可不能敷衍我,要是娘不满意,我不是白费心了,这壁挂说小不小,也得绣好久呢。&rdo;她拉住他不放。
难得的任性,贺敏中知道她是在担忧,便笑了笑坐下来,看了一会道,&ldo;这里羊角若换成紫红色,娘会喜欢的……字样不太好,再纤细些会更加合适,寿星的胡子太长了,哪里有拖到地上的,看上去好像没有腿似的,还有底色太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