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在皇权面前,人可真是蝼蚁啊!
江琳听完就离开了贺敏中的怀抱,&ldo;我知道了,但现在要出门一趟,爷等我回来。&rdo;她说完转身从某个抽屉里拿出几张草图推开门就出去了。
贺敏中愣在那里,现在他是完全的一头雾水。
一路上,江琳只觉整个府邸都安静下来,下人们似乎连窃窃私语都没有了。
天边飘着几片白云,衬得天空更是如蓝宝石一般美丽。
马车穿过贺府来到一条街道上,两边是稀稀拉拉的店铺,并不在繁华京城的中心,显得特别幽静,她下了马车,走进一家叫飘香的茶铺。
茶铺不大,但布置的很雅致,共有三层楼高,此刻最底层有三个人在喝茶,小二见有人进来忙上前招呼,江琳并没有在任何一张桌子上坐下,而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他便立时恭谨起来,领着她去了第三层楼。
茶很快就端了上来,果然很香,浓郁的味道如酒,可喝上去却是清淡的很。
她坐了很久,终于有人上楼来。
&ldo;贺夫人久等了。&rdo;
江琳忙站起来,冲来人一福身,&ldo;不敢,倒是有劳朝华公主。&rdo;
朝华公主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轻轻拂了下袖子,&ldo;不用拘礼,这铺子是本宫开的,你就当自己是茶客,本宫是掌柜。&rdo;她顿了顿道,&ldo;你今日既然想见我,怕是有关于贺大人的,没想到父皇真会派章都督出战,贺大人也命为军司……不过这事我实在插不了手,父皇做得决定不会更改的。&rdo;
就算之前她跟贺敏中有过合作,可瑞王当上新皇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她又岂会劝阻皇帝改了心意,得罪她父皇什么好处都没有,这一点江琳自然理解,便道,&ldo;我不是要皇上反悔,只是希望公主可以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允许我随同夫君前往并州。&rdo;
朝华公主一愣,目光在她脸上打了几个转儿,问,&ldo;你要一起去?&rdo;
&ldo;是。&rdo;江琳坚定得点了点头。
朝华公主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但很快又摇起头,&ldo;虽然你们夫妻情深,可按规矩女眷是不得随行的,本宫恐怕帮不了忙。&rdo;
江琳就把手边的一些草图递过去,&ldo;这是我画的,公主不妨看看。&rdo;
上面都是些打战要用到的兵器,有士兵们冲锋陷阵用的,也有攻城守城用的,她并没有发挥完全的才能,只是在现有兵器的基础上稍稍加些修改,有些甚至是错误的修改,本意是想体现下自己的优势所在,但也并不十分明显。
加上她曾经改良过水车,是以很容易信服。
饶是这样,朝华公主也仍是很吃惊,毕竟江琳是女子,别说兵器改造了,就算要说出常用的一些,一般女子也不可能做到,而这也表明了朝华本身就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指着其中一件兵器道,&ldo;这看起来能打很远。&rdo;
&ldo;还没有实践过,不过应该是比惯用的远一些。&rdo;这是张改良的弓。
朝华公主盯着她看,&ldo;都是些男人所用之物,不知贺夫人是如何懂得的?&rdo;
&ldo;妾身平日就喜欢这些东西,家中书又多,便常常寻来看,久而久之便有些心得,而关于兵器,我夫君与三哥都极为喜欢,耳濡目染也就熟悉了。&rdo;江琳神色平静,像是在说很自然的事,她也相信朝华必不会追究,所谓识人用人,知道能用就足够了,又何必管他是如何能用的。
果然,朝华目光凝住片刻,终于道,&ldo;你既有如此才能,我必会告之父皇,与清王的战争持久不止,也许是该在兵器上下些功夫。&rdo;她顿了顿,&ldo;但父皇未必会如你所愿,懂兵器者皆在工部,你有此想法反而会留在京城,不过,我会说你也略懂兵法,辅佐贺大人事半功倍,反正贺大夫人是在京城的。&rdo;言下之意总有挟持,皇帝并不在意多放贺家一个人去战场。
江琳站起来欠了欠身,&ldo;多谢公主成全。&rdo;
朝华公主便没再多说,拿起那几张草图起身走人。
她之所以会成全江琳也都是为了自个儿的皇兄,将来皇帝真的一命呜呼,瑞王继承大统,到时候势必要重新整顿朝纲,而她既与贺家合作过,有了起先的基础,若是就此扔掉未免浪费,他们需要可以相信的人。而江琳又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兵器在那个时代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其实在后世也是一样的,朝华权衡再三,自然会做出有利于他们那一派的决定。
到时候以她的聪明才智,说服皇帝不难。
江琳下得楼来,走出大门的时候轻轻呼出一口气。
香凝迎上来,她早知道江琳决定的一切,当下眼睛就红了,扶着江琳走上马车,轻声道,&ldo;夫人真要如此吗?&rdo;亲赴战场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显然她也不肯带着自己,至此一别,又有谁能知道将来?
江琳倚在车窗口,眼见慢慢往后移动的风景,心里也是忽上忽下,半响道,&ldo;要我留在家里等他,我实在办不到,恐怕夜夜都难以睡着,还不如就一起去呢。&rdo;若是寻常的战争,她也许可以不用担心,可与清王……那样拉锯战一样的打法,不知要折磨到何时?她总要去贡献出自己的力量的,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一个家庭的兴亡,她也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