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时,心情起伏,如颠簸云水之间。
黄裳仿佛不曾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只拥着东方不败,臂上力道适中平和,不至于让人感到有压迫感。
他的手指还轻撩着那柔滑的发丝。
在东方不败情绪百转千回时,黄裳又何尝不是满腹慨然叹息。对于一个本是于尘世无依的人来说,自此有了一个执念,便是难能自控心之所逐,待岁月流过,这份执念不能沉淀,遂只能为之痴狂。
腊月二十五,糊窗纸、接玉皇。
东方不败一早起,开门就见自己的小院内,积雪扫尽,只有院门口,两边各堆了一个雪人,便是微微一愣。天未亮时,他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知道是黄裳在院子里摆弄着甚么,也没有去管他。
年底的日头一天比一天好,阳光倾洒,东方不败立在院中央,看着树木上满挂红彤彤的小灯笼,和那两个憨傻的雪人,只觉心情如被高高地抛起。
没了积雪,晒着日光,小院暖和似是三月好时。
“东方,你起啦!”黄裳踏入院子,仔细地打量了下东方不败今日的装扮——外面还是披着赤狐皮氅,头发盘起高髻,戴着自己昨日送的金凤钗——便满意地点头,笑道,“可觉得你这院子变得有生气了?”
与黄裳一般,东方不败也是许久不曾有这种切实的过年的感觉了。满院的喜庆着实增添了他的好心情,嘴上却是问道:“你今日怎的勤快起来了?”这人,极善于享受,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做,他何曾插过手。
眉眼间是淡淡的温暖,黄裳说得认真:“过年,有些事情自己做才有意思。”这种布置家的感觉,幸福得让人沉醉。
东方不败沉默了片刻,脚步徐缓地走至挂满灯笼的树枝下,抬手碰了碰一个小巧别致的红灯笼,心头满满的情绪终是得了决口。
他蓦然回首,冲黄裳露出一个最明媚的笑:“黄晟仲……”顿了顿,觉得这般叫得不顺畅,略想了想,道,“裳弟。”
本来被东方不败的笑容差点晃飞了神智的人,闻得这一声“裳弟”,不由得想要抚额,终只好暗自叹息,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嗯?”
“我们在这里待到过完上元节再走吧。”
对于那声称谓,见黄裳毫无异色地应下后,东方不败觉得更是欢欣。虽然黄裳自以为活了很久,但在东方不败看来,此人怎么看都比他小了六七岁。经过昨日的心绪变化,他不再想称呼这人的全名,又觉表字不够……亲近,想来只这一声裳弟更显得特别。
看出东方不败的好心情,黄裳也便对这样“奇特”的称呼释然了。至少,一声“裳弟”,表明了东方不败真正地对他敞开了心怀。
尽管或许东方不败还藏着许多不愿说出口的心事,但他黄裳能得了这份心意,便是毫无所怨。
黄裳对东方不败的提议自然附和:“当然可以。若东方喜爱这洛京城,我们定居下来也不失美事。”
“你不是还要去福建吗?”东方不败摇头,“我只是想,过个完整的年。”只是想延续这样被包容的温暖,这温暖曾随着幼时父母双亡后彻底消泯。
黄裳明白东方不败此时的心情,笑:“都随你。”对于去福建一事,他本就没多少执着,如今身边有了这样的贴心人,过往的一切不去追究也罢。
东方不败也笑:“过完上元,就南下。我倒要瞧瞧你之前所说的旅途趣事,到底是否又是糊弄人的!”
黄裳大笑:“好!我们一起,踏遍这大明山水,看尽这人世繁华。”
东方不败不再多说,只是望着开怀大笑的男子,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除夕当日一大早,黄裳刚洗漱完毕,就忽见一袭红衣飘落进自己的屋子。他有些意外:“东方?”
东方不败神色淡然,只细看下可见其耳根微红。将手中衣物随意地放置案旁,他轻声道:“你的衣服太破了,这几件先且穿着罢!”
黄裳拿起新衣,是好几整套的衣裳宽带:上等的布料、雅淡的花纹,做工很是精致,每一件外袍都是自己偏好的样式与色彩。不消问,他便知这是东方不败亲手缝制的。
惊喜不必说。黄裳是知道此前东方不败在悄悄地缝制着男子的衣袍,但这里好几件都是他之前没看过的。
看着东方不败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黄裳是难得没有笑言……他猜测这人心底定是有些忐忑的,也不想把人逗弄得不自在。
只诚心地道了声谢。黄裳拿出自己最先私下看过的那件白袍,指尖在襟口轻抚了抚,单看细致清雅的兰花暗纹,可知缝制之人的用心。
黄裳抖开衣袍,笑看着东方不败:“我这便穿上这一件。”
东方不败微勾着嘴角,在黄裳换衣时也没回避,定定地看着对方脱去外衣,然后把自己缝制的衣服穿上。见黄裳系好了宽带,他便轻步走上前。
自袖口滑落出一枚玉佩,东方不败低垂着头,把玉佩挂上黄裳的腰间,还似解释般说道:“你送我那些首饰,这便是还礼。”
黄裳轻笑,也不戳破他的心思,忽地展开手臂,把正要退后的东方不败猛然抱进了怀中,力道有些狠。
东方不败有些猝不及防,浑身僵硬。待许久后,他才缓缓地放松了情绪,稍稍迟疑了下,便垂头,轻轻地靠上黄裳的肩膀。
摇摆溜溜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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