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骄横的小姐,非常迷恋这个男孩,但是男孩的心里只有那个可怜的小歌妓和报效国家的志向,再加上身份悬殊,他只好疏远小姐,小姐因此很怨恨他。
后来也许上天可怜他,给了他一个翻身的机会。有天,这家有权势的少爷看中了这个男孩的姐姐,不顾身份悬殊娶了她做妻。于是他也得到了赏识,从宫监、侍中一直擢升为太中大夫,他为人谨慎、虚心、干练和勇敢,所以他的姐夫非常重用他,后来他提拔为将军,战场上他所向披靡,被封为关内侯。再后来又屡立战功,皇帝派使者捧大将军金印在军中封他为大将军,权势炙手可热,朝中将相看到他都行跪拜之礼,他手下门客也众多,其中有不少能人异士,其中有个叫弈大仆算的本领最强。
这个时候,这家的小姐早就嫁了,但不幸又很快死了丈夫,所以她满腔的仇恨都对准了这个小歌妓,她固执地认为她今日的不幸都是因为小歌妓,是她阻挡了自己的幸福。小歌妓这时早被将军赎了身,但因为身份卑微,她一直不肯嫁给将军做正室,这一年,将军又上战场杀敌,他临走时特地留下了弈大陪伴夫人,谁知身怀六甲的夫人在家被伪装成匈奴人的杀手追杀,奄奄一息,幸好弈大拼命相护他们逃到云雾湖,就在追兵拔刀相向的时候,将军的姐姐带着人马赶去了,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弈大和夫人就在湖边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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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拉?”我迷惘地看着他秀挺的侧面,,不知不觉中,泪水爬满了我的脸庞。
“再后来,将军把这个湖封了,不准任何人靠近,他迫于家族和国家的利益娶了那家的小姐,又娶了妾生子,但是他心里很苦很苦,他等于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成全了他的家族和国家,但是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她,他一直在默默等候,因为弈大临走前说她会有个女儿,会从两千年后回来找将军。众人都当他在说疯话,但将军相信,他在附近建了房屋,命人看管,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他,一直在等!”他看着我,一扫平时的冷冽,满眼怜惜之意,他伸手抚了抚我在夜风中乱舞的长发“阿萝,是你吗?”他低声道,
“我不知道。”我拼命摇摇头,声音哽咽,“真的不知道!行凶的人最后查出来了吗?”
“后来有谣传说杀手是那家小姐命人伪装的,随之皇上又不让查了,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时候,将军已与小姐成婚,悔之晚耶!”他的手臂坚强有力,轻轻环住了我的肩,我的头还真有些晕呢!
我叹了口气:“那个将军就是卫青,那个小姐就是平阳公主,将军的大姐姐就是你母亲,小姐姐是卫子夫皇后,那个有权势的少爷就是当今皇上刘彻吧”“是的!”他低声应道“这些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母亲认识云夫人,她们都曾是信阳府的歌妓,当时弈大说云夫人伤势过重,只有带她去未来世界求医,弈大曾经和天外神人有过接触,将军相信他有这个本事,你一来我家,母亲一眼就认出了你,你有着和云夫人一摸一样的脸。舅舅知道后一直在问你的情况。今晚特地让我带你过府再确认一下”他轻声细语缓缓说出事情的原委,我听在耳中,不讶于听到惊雷阵阵。
我心中波涛翻滚。我情不自禁用手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把头抵在自己膝上,发出梦呓一样的声音“云夫人?”“是啊?”他似乎有些诧异:“你娘姓云。”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周围一切似乎一下安静下来,远处隐隐飘来荷的清香和蛙鸣的恬嘈声。
“你没事吧?”霍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我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事,突然知道自己姓氏的来历,还有,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亲戚多少有些不习惯呢,对了,我们俩也算得上是表亲吧?”我嘴里咕咕囔囔说着,还努力对他笑了笑,“我还一直以为云姓是抛弃我母亲的那个男人的姓呢,我一直耿耿于怀想改姓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如此美的月色,没有酒真是可惜啊,来来!我给你跳一段舞吧,谢谢你讲的这个故事!让我的人生翻开新的篇章!”我豪迈地站了起来,这样坐着,心头徒生凄凉,我实在坐不住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低声吟唱,赤着双脚,披散着头发,举起双臂,迎着月华,甩袖,转圈,我胡乱地照着以前电视上放的节目乱跳了一段,眼里却有清泪不断涌出。他斜倚在栏上,一脸的微笑,看得很认真。跳完,他鼓掌,“真美!”听得出是真心话!
我们又静静坐了一会儿,夜风清凉,带着些荷花特有的甜香味道,我开始跟他讲我的那个世界,我的母亲和外婆,我的工作,我的学业,我的朋友,我的师父,我的生活,一直到最后那个一只眼的老人,他一直静静地听,带着跟他的年龄不相称的一份理解和成熟。讲着讲着我困极了,到最后我靠在他肩上时我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反正……如果……他真的是我父亲,我接他回去颐养天年……只是还要找到……另一块玉……”然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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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已满室的阳光,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丝毯,“小姐,你醒了?”雁儿端了热粥过来,另外打了盘清水放在木架上,我梳洗完毕坐下正欲喝口茶,“小姐,昨夜是少爷抱你回来的,你可真幸运啊!”雁儿一脸艳羡地说,我的脸微微红了红,“别瞎说,我当他是弟弟。”事实上他也的确算得上是我弟弟。“夫人说了,如果小姐醒了,请去花堂,大将军来了。”
我站了起来,我也正好有事要问他,我匆匆穿过回廊去前厅,花园里有个白色身影在练剑,动时有如蛟龙在天,静时又如落花浮水。“好剑法!”我鼓掌以示崇敬,那白影蓦然停了下来,他用帕拭了拭剑身,插入剑鞘,走了过来,他的眼睛亮得象有星星落在里面,“有何用?你们那里有枪。”他微笑道“这里没有枪,只有剑!”我用丝帕擦了擦他额头的细汗,他的脸似乎微微有些涨红,毕竟年纪小,还是有些傻傻男孩子的样子,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亲人,真好!
“你何时回去?”“越快越好。”他楞了楞,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不好吗?”
我摇摇头“再好我也只是过客。”
我走进厅堂,卫青正站在厅中,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正在那细细地摸索,我再细看,好象是我来时穿的那条印花裙子,我今天换上了女装,头发也没挽,随意地披在肩上,卫夫人也在,我上前深施一礼“见过姨母!”卫夫人的眼里满是泪水,“可怜的孩子,我们和你娘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真是奇迹!老天发善心啊!我儿带你回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我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卫青磕了一个头“父亲大人!”
卫青什么也没说,伸手把我扶起,摞在怀中,眼泪直流。卫夫人起身让座“孩子,你和你爹好好说说话,我去准备酒菜,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她一边拭泪,一边匆匆地去了,卫青直起身,拖我一起在椅中坐下,“霍将军已告知我详情。”他忽然从颈中御下一块玉佩,我仔细一看和我的那块一模一样,连花结都一样。“这是弈大留下的。是神物,他说以备不时之需。”我惊喜之余非常诧异,如果玉在卫青这里,那么我要带走的人不可能是他。因为老人说“找到另一块玉,给他!”我惊疑中把原话告诉了父亲一遍,卫青的眼里倒是没有疑惑,他微笑着,淡淡道:“我知道了,”他话锋一转,有些悲伤“父亲老了,这里的人和事又太多,纤袢太重,不可能跟着你走了。”
我也微笑“没关系,我一人走没事的,我一直很独立。”
我们又说了会话,我跟他介绍了一下我们那里的社会情况,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卫青欲言又止,然而到最后他还是说了:“阿萝,霍将军最后的命运如何?弈大说他不是很好。”我迟疑了一下,寻找最恰当的词汇:“他战功显赫,盖世英雄,名声会超过你,不过最后都是过眼烟云。他活不过二十四岁。”卫青脸色黯淡无语,沉默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这样啊?这孩子太可怜了,你姨母也太可怜了。”卫青的眼睛望向我:“阿萝,你能否带他走。”我迟疑道:“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还有,他对打仗有着一种狂热,战事将近,他肯定是要去打仗的。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要带回的必须是宿命之人!”父亲低头沉吟了一会“我想应该是他,弈大走前说了一些话,说他跟我的女儿有些渊源。”我低头,没有作声。
回廊上突然传来咣铛一声,我探头一看,是卫夫人,她重重地摔了一胶,托盘点心洒了一地,手也破了,鲜血直流。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谁知她进屋后对我跪了下来:“阿萝,你要救救他啊,我和你娘当年是有过婚约的,只是没想到先出世的是女孩,到最后我带人去救你娘时,弈大师傅说过一句话,他说卫夫人,凡事都要讲因果的,你今日的善举他日定有回报,今日想想,他当初的话大有深意啊。”原来卫夫人怕人打扰我们,亲自过来送点心,我们的说话她都听去了。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姨母快快请起,我会尽力去帮他,只是婚约的事免提。”“你定过亲了?”卫青诧异地看着我,我摇头,“有意中人?”我再摇头,“是否嫌弃我们不是未来人?”我再摇头“那为什么?我儿好象很喜欢你,他从来不搭理女子家的。”
我微微有些红脸,“那个,我们那里有法规定近亲不可以结婚,”“为什么?”这次是他们齐声问我。“因为我们那里的医学很先进,分工很细,近亲血脉相同生的小孩容易畸形所以禁止族内三代以内通婚。”我真的羞红了脸,老天,非要我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们这里可以啊,很多,也没发现不好的事情。”卫夫人瞪大了眼,“有时会隔代遗传”我艰难地又补充了一句。卫夫人踉跄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几乎挣扎着用近乎耳语一般的声音说话:“病儿并不是我的亲儿,他是霍仲儒的弃子,我枉担了不贞的名声只是为了当年对他生母的承诺还有我爱这个孩子。外人都以为他为了名利而拼命,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他是为了出人头地给我挣口气,这孩子心里苦啊!”她后半截话是看着着卫青的眼睛说的,卫青点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不是一直在教导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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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鼓起勇气:“我来的时候,弈大师傅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因为历史不能改变,只有我要带走的那个人的命运可以改变。”“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都是自家人,不会说出去的。”卫青环住了我的肩,“父亲不要过于为皇上卖命,他只是利用你们这些外戚,卫家的后运都不太好。”我迟疑道:“父亲可以韬光养晦,安养天年,闭门谢客,可保周全。”
“那你小姨母和太子呢?”卫子夫此时已被封为皇后,所出亲子也被封为太子,眼下正是风光极盛之时,当时民间有歌传唱“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我摇摇头:“盛极必衰,伴君如伴虎,君心莫测,皇后的孙子流落民间,最后能回来做皇上,多亏了一个叫霍光的人。”“霍光?”卫青跌坐椅中,“是谁?”“是霍仲儒的小儿子,现在才十岁。”卫夫人喃喃道。“是!霍将军会在这次战后去认父,接弟,书上是这样写的。”我低声道,突然一阵头晕,脑中空白了一下,差点倒地。“怎么了?孩子!”卫青关切的声音好象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天机不可泄露,否则要遭天谴。”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不过不应该啊,我只是顺应历史提提而已。
“父亲你看这样可好?我陪你们出征,万一有什么不测,我随时带他走,一来我可以借历史知识点拨你们,二来可以完成他的心愿,而且他可以多陪姨母几年,我也可以多陪陪您,等快到他24岁时,我马上带他走。至于婚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会象姐姐一直照料他的。”卫青捋须点头称是,“究竟为什么呢?”“卫夫人还是不死心。“我不喜欢比我小的。”我微红着脸,小声嘟囔道。“是吗?”门外传来一声大笑声,真难得“我可比你年长两千多岁呢?”霍去病走进来,腋下夹着他银色的盔,“不过,母亲,我也不想现在成亲,你就不要逼她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是皇上召见吗?”卫青看到了他的盔“是!舅舅,他让我们速去太和殿议事。”
“可能是谈出征的事吧。”卫青略一沉吟“姐姐,那我们告辞了”他的脸转向我,很自然地唤着我的小名:“阿萝,想去皇宫看看吗?”我强行压制住自己雀跃的心情,连忙点头称是。“换上男装!”霍在一边大声喝道,我撇撇嘴:“你是担心你那位有着一万八千名嫔妃的皇上好友吧,你放心,本姑娘生平最恨这种花心大萝卜。”卫夫人和卫青相互看了一眼,掩嘴失笑。
汉朝的皇宫的确气势恢弘,面积滔滔,一望无边,卫青让我在冬亭边等候,他带着霍匆匆赶去皇上办公的太和殿了,他们走前一再叮嘱我不要乱跑,等他们回来带我去未央宫看望我的小姨娘卫子夫皇后,我百无聊赖从树梢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了吹,皇宫内倒是有不少的水榭花亭,碧波荡漾荷风醉啊,树木也长得旺盛,不象两千年后的陕西缺树少水的。我围绕着冬亭东游西逛,一时也不敢走远,正呆呆地站着,不远处隐隐传来丝竹管乐声,我穿花佛柳,寻声而去。只见一众人坐在树下,琴、瑟、筝、琵琶、笛、笙、篪齐鸣。
其中领首的是个白衣男子,坐在石凳上俯身在弹瑟,一头披撒的长发,面容清秀,神情忧郁,他的手法极熟,来回撩拨,快若闪电,都在瞬间,潺潺乎如流水,悠悠乎,如浮云,丁冬乎,如落珠,啾啾乎,如雁鸣,。弹到急处,又如金戈铁马,猎猎雄鹰。其它给他配乐的都是女子都抱着乐器恭敬地站在那,其中有个紫衣女子体态婀娜,在那边轻舞薄纱,舞姿清娆,面容长得更是灿若桃花,一双美目就象清水里养的两颗黑珍珠,晶莹剔透,左顾右盼,樱桃小口涂了点点嫣红,惹人垂怜。我正站在那花丛后看得如醉如痴,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我一下飞出去好远,耳边同时传来一声暴喝声,“哪里来的小厮在这偷窥?”我头上束发的玉环因为外力被打碎了,一头黑发瀑布般地披了下来,我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猩红,弦乐声一下停了下来。“嘻,原来是个女子。”一双纤细的小脚挪到我面前,原来是那个紫衣女子,她轻轻抬起我的脸,“好美的一张脸!”她诧异道,这句话也是我想对她说的,她真得很美!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皮下蓝色的血管都隐现,只是苍白得没有血色,看上去很不健康,正自出神间,我又听到暴喝声:“你是哪一宫的,扮成此番模样想作甚?”我很生气地站起
来,抚着我被摔疼的肩膀转过身去,原来是个剑眉虎目的男人,头上戴着个宝石金冠,衣着华贵,天生一股霸气,样子看上去很凶:“我在这听曲子,碍你什么事?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就算你家的,也不该打人,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