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督察,我不愿意说是因为这些信息跟本案没什么关联。约西亚·克瑞肯索普的遗嘱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他留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交由信托管理,其所得收益,在卢瑟在世时归他所有,卢瑟死后,这笔钱均分给卢瑟的子女——埃德蒙德、塞德里克、哈罗德、阿尔弗雷德、艾玛和伊迪斯。埃德蒙德在战争中阵亡了,伊迪斯也在四年前过世了,所以卢瑟·克瑞肯索普死后,这笔钱将由塞德里克、哈罗德、阿尔弗雷德、艾玛和伊迪斯的儿子亚历山大·伊斯特里平分。”
“这套庄园呢?”
“根据遗嘱,归卢瑟在世的年纪最大的儿子,或者卢瑟自己确定继承者。”
“埃德蒙德结婚了吗?”
“没有。”
“所以房产实际上归——”
“次子——塞德里克。”
“克瑞肯索普老先生自己不能处理房产吗?”
“不能。”
“他对资产没有支配权。”
“没有。”
“我觉得,这有些不正常?”克拉多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他父亲不喜欢他。”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温博恩说,“老约西亚因为他的大儿子对家族生意——对商业没有一点儿兴趣而感到失望,卢瑟花了很多时间在国外旅行,收集艺术品,老约西亚对那种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所以他把钱放在信托里留给孙辈。”
“但同时孙辈没有任何收入,除非他们自己挣,或者他们的父亲给,而他们父亲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却无权处理资产。”
“正是如此,但我想不出这和一个外来年轻女人被杀有什么关联。”
“好像一点儿关联也没有,”克拉多克急忙答道,表示认同他的说法,“我只是不想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温博恩专注地看着他,看起来对这次谈话很满意,于是从座位上起身。
“如果没有其他想问的,”他问道,“我准备回伦敦了。”
他看了看克拉多克和培根。
“就这些,谢谢你,先生。”
大厅内传来了一阵嘹亮的锣声,示意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哎呀,”温博恩说,“一定是哪个男孩在表演敲锣。”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不被盖住,克拉多克提高音量说道:
“午餐时我们就不打扰了,但培根和我下午还会过来的——和家族的每个人简单谈两句——大概在下午两点十五分。”
“一定要每个人都谈吗?”
“呃……”克拉多克耸了耸肩,“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也许有人能记起一些东西,为我们确定这个女孩的身份提供一些线索。”
“督察,对于这一点我深感怀疑,不过祝你好运,就像我刚说的,这事结束得越早,对大家越好。”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缓步走出了房间。
2
死因审判一结束,露西便立刻赶回了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这时,布莱恩把头探了进来。
“需要帮忙吗?”他问道,“我干家务活儿可是一把好手。”
露西有些忙,只是匆匆忙忙地看了他一眼。布莱恩是开着他的名爵汽车直接去死因审判现场的,而露西当时并没有时间留意他。
这匆忙的一眼,却让露西有了好感。布莱恩是位三十几岁的青年人,面相和善,棕色头发,一双忧郁的蓝色眼睛,胡子很密却很整齐。
“孩子们还没有回来,”他说着便走了进来,坐在餐桌上,“他们骑回来还得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