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离开裴拾茵的家很匆忙,但匆忙之间还不忘点一下自己两本书都带了没有。
在门口穿外套时,她没有回头,但她总觉得裴拾茵在她身后看着她。
小区里开了很多路灯,还有花草间藏着的各种颜色的小灯,冷冬的天,没有多少住户出来散步。
屋内和屋外的温度差让苏棉才踏出门,便打了个喷嚏,她拉了一下帽子,把耳朵遮了个严实,才疾步离开。
这一路,她都有些浑浑噩噩,想了很多东西,想到了很多东西,从第一次认识裴拾茵,从裴拾茵假装是许夕颜那晚开始,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没有规律的,能想到的,她全想了一遍。
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觉得莫名其妙,她觉得她不是傻子,却又觉得自己比傻子还傻。
想的深了,走的也远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发觉自己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了好远。
街边到处都是雪后的痕迹,马路上的车也比往常开得慢了许多,苏棉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双手贴在一起搓了搓,又哈了一口气。
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她猛地转身朝后看,但行人来来往往,她全不认识。
这下,她才恍悟要回家了。
晚上要写的报告内容不多,苏棉回去后很快就写完,接着她快快地洗了澡,剩下的时间便扑进了床里,把自己包进被子里。
她习惯了在睡前想事,特别是将睡不睡的那段时间。
这些年,睡前的时间大半都是给她没解出来的题和没想通的实验,剩下的,除去偶尔的琐碎事,就是裴拾茵。
苏棉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裴拾茵的那个柜子,其实她没敢再近一步,只隔了两米看着。
柜子很高,和裴拾茵的书架一样高,里面有许多她的照片,她送裴拾茵的所有东西,还有她没见过的卡片。
苏棉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送了裴拾茵这么多东西。
夜里静得不像话,听声音,好像又下雪了,还有点风。
“呼。”
已经十二点半,苏棉还没有睡。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裴拾茵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
没多久,卧室因为手机灯熄灭,又暗了下来,苏棉抓着被沿,把手放在下巴上。
几秒后,她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人也热了,脸也红了。
一个名为好像是,又不知道是不是的情绪,在她周身环绕,无法确定。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苏棉没能好好入睡,脑子里不断飘来许多片段,好似做了梦,又好似醒着。
远远的,她听到裴拾茵很温柔地叫她棉棉,可她停下来认真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看见了她和裴拾茵去海滩玩的那次,裴拾茵将她压在了身下,拿螃蟹逗她,而她双手勾着裴拾茵的脖子,嘴上说着裴拾茵不要闹了,却将裴拾茵拉得更近了些。
她看见她总是不自觉地就往裴拾茵的身边靠。
她看见只要裴拾茵在,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她看见她无论什么都想和裴拾茵分享。
她看见裴拾茵和她养了只猫,裴拾茵不断地叫着乖乖,她分不清,裴拾茵到底是在喊猫,还是在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