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老铁窗花,把皎洁印在房间的地砖上。
明明感觉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但是睁开眼,还是在家而非自考考场。
难道是梦境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她的思索还没有得出答案,肚子却在这时候唱起了空城计。
她起床去找吃的,房间里的茶几上有几袋香葱薄脆饼干,何夏猜想是请菩萨剩下的,记忆里家中不常买零食,但是初一十五早上要请菩萨,需要买一点水果或者饼干小面包,在村里的土地庙烧个香,然后再把吃的带回来。
饼干还是记忆里的味道,脆,带点淡淡的香葱味,吃到第二袋的时候,嘴巴开始发酸,香葱味也油腻起来。
果然记忆都是带着滤镜的,连味道都被美化过。
何夏果断放下吃了一半的饼干,蹑手蹑脚打算去厨房。
月光足够亮,何夏在客厅大桌子的菜罩下发现了一碗冷了的小米粥,一小碟酱黄瓜和酸豆角,显然是之前给何夏留的。
何夏打算吃饱再说,就算在梦里也不能委屈自己。
九月的夜晚,温度相较白天打了折,但是空气中还是充盈着燥热的分子,相比封闭的卧室,客厅空气流通会更舒服一些,何夏怕吵醒妈妈和妹妹,打算回房间就餐。
顾着手上的粥不要撒了,没提防踢到了她今天随手放置的小板凳。
哐当一声,何夏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暗道不好,祈祷别惊醒妈妈。
“是你吗?小夏。”
妈妈的声音响起来,终不遂何夏所愿。
何夏先听见咯吱一下,然后是凉拖哒哒地在地砖上响起来,门把手被转动,门开了。
“给你热热去,都冷了。”
何妈妈伸手要接过何夏手里的粥,被何夏侧身躲过。
“天热,粥只是不烫了,能直接吃的。”
“那就在客厅吃。”
何妈妈转身去开了灯,于是客厅更亮了。
客厅还有张小餐桌,是日常就餐用的,何夏把碗碟放到小桌子上,搬了一张小椅子坐下,开始狼吞虎咽。
“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八点多去摸你的头,没有再烧了。”
“身上酸。”何夏如实回答。
上大学之后,每次通话,她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次她想撒撒娇。
“那就是快好了。”
何夏能明显感觉到何妈妈松了一口气。
见何夏喝完一碗粥,何妈妈忙问:“吃饱了吗?”
何夏很想打个饱嗝来证明一下,但是显然她没掌握这项随机被触发的技能,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吃饱了。”
“行了,去睡吧,我来收拾。”
“就两个碗,我自己洗就行了,妈,你去睡吧,等下花儿如果醒了发现身边没人又要折腾。”
闻言何妈妈也不和何夏去争,觉得何夏生个病之后没有变得娇气,反而更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