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但一直心怀叵测,刚才罗秀生与自己在渔湾呆了小半天,他们可能认为罗秀生已经出门办事,觉得时机成熟,趁机鼓惑众弟子出走罗门,那些立场不稳的弟子估计也是三位爷的亲信。看来罗秀生的三位师兄确实影响力很大,估计有一大半弟子与他们有瓜葛,日后处理起来非常棘手,要么是元气大伤,要么会留下祸根。
片刻之后,罗陆元运转了一个大周天,气色恢复如常,心情也平静了许多,道谢之后继续说道:“因为担心事件越闹越大,我与这些师弟上前将围观的人群劝散,大部分人随即离去,只剩下十几位顽固不化,正我们苦口婆心地劝说时,庆师弟三人突然拔剑偷袭,莘师弟、流师弟、丛师弟和何师弟四人当场死亡。”说到这儿又开始哽咽起来,连张几次嘴也无法再说下去。
罗秀生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强忍着愤怒的心情拍了拍罗陆元的肩膀,然后说道:“尘师弟,你接着说下去!”
罗尘元的伤势较轻,但身上的素袍被划得破旧不堪,眼中露出恐惧的神情,显得心有余悸:“我们当时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敢动手,而且这么狠毒,所以被打得措手不及,庆师兄一剑就把莘师弟的脑袋砍飞,柳师兄朝流师弟拦腰一斩,而且花师兄则连刺两剑,丛师弟与向师弟立即倒在地上,等到我们反映过来时已经太晚了,陆师兄连忙带领大家一同与他们混战,想将他们一举擒获,可是三人又鼓动那十几个顽固不化的师兄弟,说什么您回来后,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轻信了三人的谎言,也一同上来围攻我们,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立即陷入困境,巾师弟、席师弟和万师弟三人很快受了重伤,陆师兄见状连忙发出啸声呼唤您,他们知道大事不妙,份份向岛外逃窜,我们势单力薄没能拦住他们,反被他们所伤,现在估计已经逃出了禁区。”
听完事件的经过,罗秀生双目赤红,怒不可遏,杀气冲天,大喝道:“他们胆大包天,不仅残杀师兄弟,叛离师门,还想勾结外人,血洗罗门,这是罗门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如此狂徒,死不足惜,我要将他们一一抓回,剥皮拆骨,以解我心头之恨,否则我罗门哪有脸面再见同道中人。”
因为心情太过激动,这一喝使用了全部功力,在场的弟子都目眩头晕,气血翻涌,受伤颇重的几人更是连连摇晃,站得最近的罗陆元内伤再次发作,张嘴一吐,一口鲜血直喷数尺。
罗秀生连忙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递过去:“这里面有二十枚疗伤灵药,你们先下去好好养伤,灵堂暂时停止布置,等待我将那些叛徒抓获之后,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师父,以血今天的耻辱。”
“家主,您……?”罗陆元一脸诧异,那些人已经逃出禁区,茫茫五湖甚至于整个厚土根本没办法搜索,想抓住他们犹如大海捞针,若是真的投靠了其它三湖,或者直接跑到四荒殿,以罗门的实力只能无可奈何。
罗秀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放心吧!我作为家主,一定要为你们讨回公道,为死难的师弟报仇。”
罗陆元看到他的眼神立即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家主尽管放心,除了鱼师弟、计师弟和皇师弟三人之外,其他人的伤势并不严重,调息几日就能恢复如常,门里的日常事务不会耽误,家主可以集中精力搜捕叛徒。”
“好,陆师弟不愧是师父一向器重的弟子,识大体,顾大局,确实是我们罗门的中坚分子。”罗秀生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话锋一转:“不需要多长时间,也许今天就能将他们抓获。”说完不理罗陆元疑惑的神情,径自走到陈凡的面前拱手说道:“华兄,大恩不言谢,罗某就不多说了。”
“罗兄不必客气,这是华某应该做的。”陈凡知道他指的是刚才的喝声让他及时清醒过来,否则不死也会倒退十年功力,甚至于终身不可能再有寸进。
罗秀生再次拱手说道:“罗某还有一事相求……。”
“是否指搜捕叛徒之事?”陈凡脸带微笑,大声说道:“罗兄的事华某义不容辞,不知从何时开始?”
罗秀生眼中杀气腾腾,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现在就走!”
陈凡知道他报仇心切,满腔仇恨已经蒙蔽了部分理智,恨不得立即将叛徒抓来生吞活剥,现在直言规劝不仅无益,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满,于是连声叫道:“好,好!罗兄义气深重,华某佩服,愿效犬马之劳。”话锋随即一转,缓缓地说道:“罗兄,搜捕之前我们必须先做三件事,否则就有可能空手而归。”
罗秀生脸色一怔,连忙问道:“请华兄赐教!”
陈凡微微一笑,指着他身上的素袍说道:“第一件事,罗兄应该更换一套新衣。”
低头看看自己的素袍,罗秀生发现它早已变成了血衣,就连双手也沾满了鲜血,他毕竟是精明之人,一点就透,随即连声道谢:“有道理!还是华兄考虑周到,罗某疏忽了。”
如果就以这副模样走出山门,惊世骇俗事小,若是遇到同道中人,肯定会引起种种猜测,日后在修士界将传得沸沸扬扬,更为严重的是,其它三湖也会借机造谣惑众,散布流言,甚至于引起赤荒殿的疑虑,到那时小事酿成大祸,后果不堪设想。
“舍师弟!”罗秀生忽然大喝一声。
“家主!”话音刚落,一名年轻弟子从广场外的树林里匆匆小跑过来,显然案发时就已经藏身于此,另外还有不少弟子也在那里观望。罗秀生刚来到广场就已经对此了然于心,虽然恼怒他们没有协助平定叛乱,眼睁睁地看着罗庆元等人扬长而去,但毕竟没有附和闹事,况且经过此次变故,罗门已经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所以一直故作不知。
“家…家主有…有何吩咐?”此人知道罗秀生非常恼怒,战战兢兢,牙齿直打颤,低着头不敢面对罗秀生凌厉的目光,大粒的虚汗不断从额头滴到地面。
“舍师弟,麻烦你给我取一套道袍过来,要快!”罗秀生的语气却是出奇的温和,似乎什么事件都没有发生过。
“弟子遵命!”此人如蒙大赦,立即转身飞奔而去,耳边又传来罗秀生的传音:“让大家都回去吧,不要耽搁了手头的事务。”
陈凡知道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于是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要划定搜捕范围,咱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如果盲目行动肯定是事倍功半,甚至于有漏网之鱼。另外,应该告诉华某叛徒的具体人数,以及他们的相貌特征和修行境界。”
“哈!是罗某糊涂。”罗秀生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似乎对陈凡的话非常满意:“华兄,我们两人分头行动,一人负责禁区之南,一人负责禁区之北。至于那些叛徒,功力非常低微,都为后天境界,功力最高的是罗庆元,为炼气后期,罗柳元和罗花元两人则是炼气中期,其余叛徒更不足惧。”
“家主,弟子来了!”舍师弟的速度快得惊人,一会儿功夫就急驰而回,不仅取来了衣袍,两手还捧着一只硕大的水盆,几乎遮住了半个脸庞。
放下水盆,他又气喘嘘嘘地从怀中取出一双布鞋递给罗秀生,眼中露出讨好献媚的神情。
“陆师弟,你给华兄讲讲那些叛徒的情况。”吩咐完罗陆元之后,罗秀生脱下血衣开始清洗身上得血迹,嘴里还不停地夸赞:“很好!舍师弟,你想得非常周到。”舍师弟顿时喜不自禁,知道家主已经原谅了自己的罪过,无需担心秋后算帐。
罗秀生清洗得很快,很快就焕然一新,似乎又变回从前的罗秀生,但其眼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愤,不时闪出阴冷的寒光,周围的众弟子都有些不寒而栗,就连陈凡也感到心惊胆颤。
陈凡走上前去,拱手说道:“罗兄,叛徒的情况已基本了解,但华某刚从北方过来,对禁区南面的地形却一无所知,只有勉力搜索北面。”
罗秀生微笑道:“咱们就以信河为界,罗某负责南面,走!”
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信河畔,罗秀生从怀中取出一支细长的铁管递给陈凡,再三叮嘱道:“华兄,那些叛徒逃离禁区不到一个时辰,而且人人带伤,有几人的伤势还比较严重,即便全力狂奔,也不会超出百里范围,所以你从这儿向北搜索到智河南岸就行,若是一无所获就说明他们已经向南逃窜,接近智河时要小心谨慎,因为五湖中的辛湖就在附近。现在是申时,不管有无收获,明日凌晨卯时前必须返回罗门。此外,若遇险情就发出百里音符,可以相互救援,切记!切记!”
“罗兄尽管放心,华某心中有数。”陈凡接过百里音符揣进怀中,同时婉言劝告:“罗兄也须谨慎从事,如若事不可为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