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福德在华盛顿联邦调查局总部和在伯明翰机场的格雷厄姆通着电话。他的秘书朝他办公室探进身子,挥手示意有话要说。
“奇尔顿博士在巴尔的摩医院找你,在2706线上。他说有急事。”
克劳福德点点头。“别挂,威尔。”他抓起分机,“克劳福德。”
“弗雷德里克·奇尔顿,克劳福德先生,我在——”
“我知道,博士。”
“我这里有一张便条,或者两片便条,像是在亚特兰大杀死那些人的凶手写的——”
“你从哪儿得到的?”
“从汉尼拔·莱克特的看守室里。文字写在卫生纸上,所有的文字,还留下了牙印。”
“你能不再翻腾这东西现在就读给我听吗?”
奇尔顿尽力保持冷静,开始读:
我亲爱的莱克特博士:
我想告诉你,我很高兴你对我产生了兴趣。当我想到你与外界的交流很广,我问自己:“你敢写这封信吗?”当然我敢。我不认为你会告诉他们我是谁,即使你认识我。再者,我现在的肉身是什么样子是非常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将要成为什么,我知道只有你才能理解。有一些东西我很想给你看。以后吧,也许,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
“克劳福德先生,这儿有一个撕破的洞,接下去是:”
我仰慕你已经多年了,而且积攒了报刊上关于你的消息的全部剪报。事实上,我觉得那些东西是对于你的不公平的评论,就像他们对我不公平一样。他们喜欢用一些诋毁的谑称,是不是?“牙仙”,还有什么比这更不恰当的呢?要是我不知道你在媒体中遭受了同样歪曲和不公的待遇就是我的耻辱了。
探员格雷厄姆对我感兴趣。作为警察他的相貌可是够特别的,不是吗?不很英俊,但是看起来很深沉。你本应该叫他别来捣乱的。
抱歉用这样的纸张,我选择它,因为如果你被迫吞食它的话,它能很快消融。
“这儿有一块不见了,克劳福德先生,下面是最后的一段:”
如果能收到你的回信,下次我可能会寄你一些湿的东西。再会,我将是你的
狂热的崇拜者
奇尔顿念完后克劳福德一直没开口。“你在那里吗?”奇尔顿问。“是的。莱克特博士知道你弄到纸条了吗?”
“还没有。今天上午清理他的房间,所以他被移送到一间临时囚室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员没用抹布,而是用看守室里的卫生纸擦拭下水道。他在揪卫生纸的时候发现纸轴里藏着这个攥成了一团的东西,然后他就交给我了。他们每次发现私藏的东西都交到我这里。”
“莱克特现在在哪里?”
“还在临时囚室里。”
“他能在那里看见他的看守室吗?”
“让我想想……不,看不见。”
“你等一下,博士。”克劳福德把奇尔顿这条线路变成等待状态。他盯着电话上两个闪烁的灯有几秒钟其实却没有看到它们。克劳福德,在与人打交道时异常老练而圆滑,他正盯着鱼浮逆着风浪移动。他又找到了格雷厄姆。
“威尔——一张便条,可能是‘牙仙’写的,藏在莱克特巴尔的摩的看守室里,像是一封写给偶像的信。他希望得到莱克特的认同。他对你很好奇,而且问了些问题。”
“他打算让莱克特怎样回复?”
“现在还不知道。有的地方破损,有的地方被划掉了。想必莱克特有机会和他保持联络,只要他不知道我们了解这事。我需要让实验室检验这张便条,我也要翻查他的看守室,可这会很冒险。如果莱克特怀疑了,谁知道他会怎么警告那个混蛋?我们需要这条连线,可我们也需要条子。”
克劳福德告诉格雷厄姆现在莱克特在哪里,便条是怎么被发现的。“我离巴尔的摩有八十英里,我来不及等你了,伙计。你怎么看?”
“一个月里十条人命——我们玩不起长长的信件游戏。要我说就放手干。”
“我会的。”克劳福德说。
“咱们两个小时后见。”
克劳福德开始疾风似的吩咐他的秘书:“莎莉,叫一架直升机来。整个操作都要飞一样快。我不管你从哪里调,我们的、特种装备部的,还是海军的。五分钟以后让它在顶层等我。打电话给文件部,让他们调人手和设备到这里来做文件检查。让赫伯特赶紧派个检查组过来,到顶层等我。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