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芙儿笑意未减,“慕容二娘说笑了,传闻中慕容二娘知书达理,行为举止皆有度量,又怎会给人添麻烦呢。”
“翁主也说了,那只是传闻罢了。”慕容玉楼谦虚得低下了头。
莫芙儿也不气馁,继续道,“今日我也只是想要求二娘替我办件事罢了。今日长公主兴致高涨,想要我献舞,可我前阵子伤了身子,没办法献舞,听闻二娘在桑老郡君寿宴上舞了一曲,让人啧啧称赞,是故,我只想请二娘帮个忙罢了。”
慕容玉楼极为天真的抬起头来看向她,“原来如此,只不过玉楼的舞是家中四娘教授,再者,玉楼也只会跳那么一首曲子,难登大雅之堂。”慕容玉楼随即为莫芙儿倒了一杯茶,“方才翁主也已经看到了,玉楼可是摔了一跤。”
“那又如何?”莫芙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了,“慕容玉楼,你可莫要恩将仇报!”
慕容玉楼笑着道,“翁主息怒,万事好商量。”若是明摆着的坑,她慕容玉楼可不会跳,她又不是傻子。
莫芙儿不语,只是跽坐在主位上,面色极为黯然。
慕容玉楼娓娓道来,“听闻羌远族派了使臣来凰国。”
莫芙儿一听,那杏眼微睁,慕容玉楼明显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哪怕只是那么一瞬。
“也不知他们此次前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慕容玉楼自顾自道,“一般这样的小国,大约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宣战,一种是求和。羌远族这几十年内乱不断,分南北两派,恐怕也无心思来对凰国挑起战争,那么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求和。”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芙儿紧蹙眉头,有些抵触。
慕容玉楼继续道,“听闻羌远族王族中的女郎们,一半混迹与马背草原,而被淘汰下来的另一半则是为了延续后代,有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要担上献祭的重任,凰国没有嫡出的公主,就连庶出的公主也都相继夭折,好在皇帝陛下十分器重翁主,再加上翁主是举国上下闻名遐迩的京都第一美人。是故,这人选……”
“是又怎么样?”莫芙儿道,“你别以为看穿我的心思就能将我摆布于鼓掌之间。”
亓官尚的旨意谁都不能违抗,就连长公主也不行,这涉及到两国的邦交,所以向来疼爱莫芙儿的长公主便想办法举行了这场宴会,将京中所有适龄的郎君娘子们都请了来,就连她这个未及笄的也不曾放过。
说着她正想要起身离去,却被慕容玉楼拦了下来,“我倒是可以帮翁主。”
“什么?”她顿住脚步,“你应下了?”
慕容玉楼笑着道,“我帮你,但不代表我替你。”
“你此话何意?”莫芙儿复又坐了下来,看着她。
慕容玉楼看着她,“想必翁主今日来的目的是想要我替你,只可惜翁主忘了我的出身。”
“那又如何?”
“我出身于乡间,本身就是个粗鄙之人,又岂能替得了如此雍容高贵的翁主呢?不过小女心中确实是想到了一个人选,此人论相貌论品行论出身,大约也只有翁主才能与之相当。”慕容玉楼轻抿了一口茶水,浅笑一声。
莫芙儿瞪着双眼好奇道,“到底是谁?”
慕容玉楼眉眼一笑,那双浅茶色的眸子仿若闪过一道金光,迷离的让人痴迷,却又心甘情愿。
晚宴如期举行,只不过梁家的三娘因受了伤被送了回去,而余六娘此刻却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被吓到了。慕容玉楼跽坐在余六娘下首第三个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一众娘子落座没多久,便有人道,“余六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余六娘瞥了她一眼,随后别过脸去。
这是韩。国公家的四娘,韩芷柔,家中郎君都在前线,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娘子,是故她一直是韩。国公府中最娇嫩的一朵花,平日里哪有受过这般的待遇,她直接就起身骂了过去。
“余六娘,你这是做甚?又不是我让你去打人家的!你至于如此吗?”韩四娘指着她,双眉倒竖。
余佩芸一听此话,双目竟写满了怒意,“我如何又关你韩芷柔何事?”
韩芷柔轻轻一蔑笑,目光扫了一眼慕容玉楼,“怪不得比不上人家!”
按照余佩芸的脾气,平日里定然是要掀桌子的,但如今被莫芙儿那么一说,由于心中有了恐惧,手中的动作也迟缓了些,她扭头剜了一眼一脸事不关己的慕容玉楼,有看了一眼韩芷柔,冷哼得一声跽坐了下来。
韩芷柔见一块石头打到了棉花上,心中有了些许的愤懑,她想要再兴师问罪时却听得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谁在无礼?”
这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怒气,这让韩芷柔心中一怔,长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