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元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耸了耸肩:“我知道啊!所以我从来不说。”
代善脸露震撼地看着她,又是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未来的夫君,定要纳妾收通房,你又如何?”
元春笑眯眯地说:“祖父忘了吗?我是莲界弟子,我的夫婿必须为我守身。倘若有人敢有不洁之身玷污莲界之尊荣,必遭天谴!我那夫君若是定要纳妾收通房,不用我如何,他自己就要先遭天谴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虽轻,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气势。她的视线,毫不心虚地与代善对视,仿佛自己也相信了这个谎言。
“什么样的天谴?”代善紧盯着她逼问。
元春装傻:“我不知道啊!这一点,仙子没有说。”这个答案绝对不能编。否则万一倒楣催的必须要让某个人被“天谴”时,就不容易圆谎了。再说,未知更让人恐惧。
代善的脸上,浮起了浓重的怒色,充满压迫感地死盯着元春,低声道:“你还在混编!你这套鬼话骗骗别人还可以,还想骗过我吗?”这几句话,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你不就是天生妒忌,容不得妾室通房,才编出这套鬼话吓唬人的吗?”
元春极其惊异地看着代善:不可能吧?他连这个都能看出来,是不是成精了?
“被我说中了?!”代善冷笑几声,“你现在编谎话容易,可想过要如何收场?你这话干系重大,是必定要禀报给皇上的。皇上若想试你,拼着一个皇孙不要,将你许配给他。皇子皇孙,还能没有妾室通房?你要怎么让这个皇孙被‘天谴’?仗着你的医术谋杀亲夫吗?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元春骇然:“皇上为了试我,连皇孙也能拼着不要?”这……会不会太冷血了!值得吗?
代善被气笑了:“元丫头,你究竟知不知道重点在哪里?重点是你要怎么圆这个谎!”
“可是祖父,我没有说谎啊!哪用得着圆什么谎?”元春十分坚定地死咬着不松口。
绝对不能承认“天谴”之说是谎话,否则后患无穷。倒是代善所说的,皇上会为了试她拼着一个皇孙不要这种事……不能不防!
话说,那个据说能挡灾保命的救世莲台……真的在自己身上吧?可是,那个莲台究竟藏在哪儿?怎么工作的?医疗系统启动时,自己所见的那一片莲海,跟救世莲台有没有关系?她心里有一点发怵。善元仙子给自己的医疗系统十分好用,给自己保命的道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代善盯着元春,久久不语。
“元元,既然你今日在我面前不承认撒谎,那么日后,无论何种境况,无论被怎么逼问,你都要一口咬定:你没有撒谎!因为你这一套谎话,必得上达天听,一旦说出去,就再不能收回。你要记住:永远不要低估帝王之心的冷酷,也永远不要把性命前途寄托在他人的美好品德上!关乎性命存亡的秘密,一定要牢牢守住,哪怕最亲密的人,也不能说!”
第21章老戏骨
元春快要疯了!贾代善为什么一口咬定她在撒谎?她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
“祖父,为什么你认定我在撒谎?我究竟哪里让你起疑心了?”元春觉得: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她寝食难安。
代善淡淡地道:“你不是不承认撒谎吗?又问这个做什么?”
元春理所当然地辩解:“既然祖父误解了我,我当然要想法子化解化解。难不成让祖父心里永远有个疙瘩?”
“误解?元丫头,你拿祖父当傻子哄吗?”代善的脸色、眼神和声音,冷得仿佛能将人冻成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跟我打马虎眼,莫非以为天下只有你聪明?”
元春心里也有些火了:“贾代善当真不肯指点一下,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起了疑心?”
代善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既然祖父不肯说,身体也已无碍,孙女儿便告退了!”元春也懒得再跟代善磨唧了,从榻上站起了,向门外走去。
不说就算了!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未必想不明白。
贾代善看着元春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从头到尾,元春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心虚慌乱的神情!
把今晚的事从头到尾细细回忆了一遍,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自己这样诈她,她都死咬着不松口,不露丝毫破绽。看来,那个“天谴”之说是真的了!
他久历沙场凶险,见惯了朝争诡谲,若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早已死过多少回了,也等不到元丫头用神仙传的医术来救。
他并不怀疑元春遇仙的事,也不怀疑梦里得了神仙传授医术的说法,毕竟元丫头的医术是实实在在的。
那几个太医也说:元春诊脉施针的手法极其老练,完全不像个孩子,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元丫头以前不过胡乱读过几本医书,连方子也没给人开过,若非遇仙,哪来的一身医术?
但对于她的夫婿也需为她守身如玉否则必遭天谴这一套说辞,他却是半信半疑。
毕竟,这套说辞太冲击他的固有观念,他对元春的性子也早有察觉。他担心这丫头聪明过头,借着这次遇仙的经历,不知天高地厚地编一套“天谴”的瞎话吓唬人,为自己的未来埋下祸根。
所以那天初听到这个说法时,他就吓唬那小丫头,说皇帝会让她终身做个女官,或者赐一张度牒让她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