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被他说得心动,便同意一起去了。
沈太后微笑着说:“那臣妾也随上皇同去吧!”这种时候,最好别落单。
秋猎队伍启程去铁网山的黄道吉日,很快到来。
当天清晨,元春和水霄正在吃早饭时,史忠突然来了,传了太上皇的旨意:“荣敬贵太妃娘娘病了,看着挺沉重的。上皇想请皇后娘娘去一趟北宫,给荣敬贵太妃诊一诊脉,开一张方子。”
元春与水霄对视一眼,心中都想:看来孝恭王一系,的确是心够狠的人!生病的竟然真是荣敬贵太妃。
元春有些迟疑地问史忠:“贵太妃娘娘怎么突然病了?”做戏要做足啊!虽然要引蛇出洞,却也不必史忠一叫她就去。
史忠的态度十分恭敬:“说是昨儿白天就略有些不自在,当时并没有在意。谁知昨儿夜里便又吐又泻,还头晕目眩,咳嗽发烧。贵太妃娘娘想着上皇和太后今儿要启程去铁网山,不愿惊扰了两宫的好梦,便拖到了今儿早上才叫了御医。御医说:贵太妃娘娘病势沉重,怕是有些不好。而从贵太妃娘娘的症状来看,也不知是不是霍乱疫情发了,所以得请皇后娘娘去瞧瞧才能放心。”
元春沉吟了一下,再次与水霄交换了一下眼色。
水霄朝她点了点头,意思是: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中。
“既然荣敬贵太妃娘娘病了,朕也去请个安吧!”水霄执起了元春的手,又叫乳母抱起小团子跟在后面,要叫小团子也去请安。
去北宫的路上,水霄又问史忠:“既然是史公公来请皇后,想必父皇此时也在贵太妃的宫中?”
“正是!今日一早,顺郡王和顺郡王妃便入北宫向贵太妃娘娘请安,说是上皇和太后要启程去铁网山,怕娘娘寂寞,特地来陪贵太妃说说话。谁知他们一入宫,就知道贵太妃病了,听御医说贵太妃情形不大好,顺郡王都急哭了呢!直接就闯到了上皇宫中,跪求上皇下旨,请皇后娘娘开恩诊病,并请上皇也去瞧瞧贵太妃娘娘。”史忠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一点起伏。
北宫离大明宫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元春走进荣敬贵太妃寝殿的时候,就看到太上皇正握着荣敬贵太妃的手,轻声安慰她:“你不必如此丧气!瀛洲的医术超凡入圣,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听到脚步声,太上皇一扭头,便笑道:“瀛洲来了!”
互相见礼之后,元春便去给荣敬贵太妃诊脉。
太上皇对水霄说:“之前宫里奴才作耗,牵连到了孝恭王。到现在,他已经闭门思过半年多,约摸也想明白些了。刚才她母妃向朕求情,朕想着……既然他母妃病了,朕便做主,让孝恭王两口子也进宫来侍疾。你不会反对吧?”这相当于解除孝恭王的禁足令了。
水霄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真诚:“父皇考虑得甚是周全,儿子没有异议。”
元春放下了荣敬贵太妃的腕脉,对太上皇说:“父皇,贵太妃娘娘受了些风寒,又吃了太多油腻的冷东西,肠胃受不住。两下夹攻,才会又吐又泻,又咳又烧。这病势虽重,却与霍乱无关。”
心想:荣敬贵太妃为了生这场病,孝恭王一系为了把自己留在宫里,还真是蛮拼的!
太上皇松了口气:“与霍乱无关就好!”又去逗小团子玩。
小团子已经能够摇摇晃晃地走路了,太上皇弯着腰引小团子走路,一点儿也不嫌腰酸。
孝恭王夫妇、顺郡王夫妇看了,都有些暗暗咬牙:太上皇还真当这小崽子是个宝贝疙瘩了!之前多少孙子、重孙,太上皇认识几个?如今竟对这才一岁多的小东西这么上心!
元春给荣敬贵太妃写方子的时候,孝恭王夫妇也来了。元春睨了那两人一眼,心想:来得真够快的!
孝恭王之前被禁足,已经有半年没见过荣敬贵太妃了。两人如今一见面,完全是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的模样,就差抱头痛哭了!也不知道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元春把方子交给了太医院的人去抓药、煎药,对太上皇说:“父皇,贵太妃娘娘病势虽重,但好好调养的话,并无性命之忧。”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宫女太监:“倒是贵太妃娘娘宫里这些人,得训诫训诫了!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娘娘的?娘娘年纪大了,饮食以清淡温软为宜,为何娘娘会吃那许多油腻的冷东西?娘娘又为何会受了风寒?早晚天凉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给娘娘添件衣裳吗?”
周围的宫女太监只得跪下磕头请罪!
本在引小团子走路的太上皇,听到元春训斥宫女太监的话,不由得眉头微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元春冷哼一声,对孝恭王夫妇和顺郡王夫妇说:“娘娘宫里的宫女太监,本宫也不便处置。娘娘养病的时候,若是两位王爷和两位王妃还有一点孝心,可要用心伺候着,别像这些奴才一样敷衍塞责!”
孝恭王夫妇和顺郡王夫妇,只有低头听训的份儿。
元春心里暗爽。水霄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便上前两步,对太上皇说:“父皇,出京的吉时就要到了!既然瀛洲已经看过了贵太妃娘娘,也开了方子,咱们也该准备启程了!”
不等太上皇答话,孝恭王便跪在了太上皇和水霄、元春的面前,眼中含泪地说:“父皇,皇上,皇后娘娘,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皇后娘娘暂缓出京,等臣的母妃病情缓解了再启程?如今母妃病得这样沉重,虽然皇后娘娘开了方子,可万一娘娘走后母妃病势有了反复,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