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轻轻点了点头,虽然看不见面容,但似乎是相当乖巧的模样。而喜帕后面的脸上,却有着筹谋的痕迹,她,要好好的利用这场婚礼,让自己这个棋子坐得左右逢源。
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否则,真是辜负了自己这新得的生命。
知道自己出了房间,走上了小路,到了河边,坐上了船,听得的到河流的声音,然后再上岸,到了傲林山庄的前面。虽然看不到,但听得到几乎沸腾的声音,粗旷的、高尖的、低沉的、细柔的……
突然特别的想念自己的父母,纵然有一身好武艺,纵然有身为筹码的保证,可,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心里还是觉得慌乱,那一刻,眼泪悄悄的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心却轻微的颤抖,人也微微有些哆嗦,仿佛很紧张。
其实,她只是非常非常的想念父母亲。
虽然是江湖之上,但有些规矩还是和京城中没什么区别的。
婚礼是繁琐的,唯一不同的是,喜帕在厅内就被挑开了,众人面前是一张美丽的面容,一双眼睛,隐约有着泪,娇柔可爱,看得众人竟然有些不安,这女子,莫名的让人心疼。
林希晨突然选择了当朝重臣的女儿为妻,这本身就是一桩意外,江湖上的人猜不透原因是什么,如今见了,也只能想,或许是惊为天人吧。面前的女子是如此的美丽,美得让人心里头怜惜。
林希晨看着面前的叶凡,轻声问:“有人欺负你吗?”
叶凡摇了摇头,低低的声音说:“不是,只是突然想念自己的父母,不晓得他们现在如何啦?如今,这儿如此的热闹,你们心中全是欢喜,可我的父母,却不知如何的伤心无助。——林希晨,你们到底是因着怎样的原因,一定要我成为你们的筹码,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竟有如此重要的用处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王府的千金吗?我,嫁你,你,娶我,竟然全与爱字无关。”
林希晨微微一愣,竟不知如何说。
叶凡眼中的泪几乎夺眶而出,但忍了,硬生生的咽回去,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若是我爱你,为你死亦不足惜,可我不爱你,竟找不出我可以快乐的理由。所以难过。”
“难道与苏青怀的青梅竹马之情有如此之深吗?”林希晨不解的问,“竟然让你如此不甘?”
叶凡恨恨的看着林希晨,恨恨的说:“若真的说何人欺负我,那定是你,绝对不会是别人。”
林希晨却释然的一笑,“能够欺负你,或许也是一种在乎。丫头,我真的是挺在乎你的,只是你不知。我宁愿你怨我,也好过不理我像块冰一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不过棋子,若是爱我,注定难过。”叶凡淡淡的说,“此时站在你面前,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握于手,再怎么把玩,也要放下,任我生或者死。”
林夫人正四下里寻找他们,看到林希晨和叶凡,林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隐忧,林希晨看着叶凡,眼中竟然全是温柔之色,他何曾如此缠绵过?难道她真的有可能爱上叶凡?若是爱上了,到时可还会舍得让叶凡拼上性命?
“希晨,快去应酬客人们。莫在这儿只顾着缠绵。”林夫人略有些责备的说,看了一眼叶凡,没有再说什么。
“来,陪我去应酬那些江湖上的朋友。”林希晨拉住叶凡的手,兴高采烈的说,“我喜欢有你陪着。”
“才怪。”叶凡悄悄嘟囔了一句,但仍是安静的跟在林希晨身边向热闹的人群走去。
看见了杜若欣的表情,叶凡心里觉得有些不忍,杜若欣的表情看起来楚楚可怜,模样那般的娇柔无助。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她的心里怕是装满了委屈。
想到这一点,叶凡甚至完全原谅了河上落水的事情,也许换了自己也会想出些办法来惩罚一下这个夺了自己幸福的女人,那个时候,现代的自己不也恨不得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从此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吗?所以,杜若欣也只是情到深处所为。
杜若欣端起酒杯,走到他们二人跟前,努力的让自己的脸上带上温和祝福的笑容,说:“欣儿祝希晨哥哥幸福。”
接过了酒杯,林希晨一口饮下杯中酒。
杜若欣再倒第二杯,递给叶凡,却不说话。
叶凡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咽下,一种奇怪的温热的感觉从嗓子里滑下,让她突然间觉得腹中一股说不出的燥热,眼睛也有些看不太清楚,神情也有些迷离。
不对,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酒,她只顾着同情杜若欣,提防莫紫衣,却忽略了面前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女子,也是百毒门的人。
林希晨正要迈步,却突然发现叶凡有些不对,眼神突然变得妩媚娇美,神情也温柔婉转起来,笑容有些甜净净的让人陶醉。他立刻转头看向杜若欣,厉声问:“你酒中掺了什么?”
杜若欣没有吭声,一旁的莫紫衣漫声应道:“不过是些放松神经的药,可以让你有一个更加听话的老婆罢啦。”
叶凡想要沉下心来,却觉得心中似乎有团火在烧,她知道不好,若是不加以控制,很快她就要出丑。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十指连心的说法,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蹲下捡起一片碎瓷片,未加思索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一痛,立刻清醒了许多。
那边听见林希晨恼火的说:“可恶!定要傲林山庄出了丑你才满意不成。阿姨,叶凡她是我林希晨的妻子,你要她当面出丑,是不是觉得林希晨就是如此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