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早就察觉到了苗头,罗莎莉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将她拉来这里,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时间早晚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我垂下眼眸,不去看贝拉害怕又倔强的脸。
我穿着黑袍站在凯厄斯后面,不去想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
阿罗在冷声质问,卡莱尔与之争辩,爱德华像是完全没发现也不在乎自己到底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直到阿罗说出那句贝拉必须受到惩罚的话,才从梦游的状态里醒过神。
我觉得疲惫,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厌倦感使我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像是一场大家都知道的儿戏,只有我当了真,并且为此付出了真情实感。现在内幕揭穿,受到伤害的恐怕也只有我。
凯厄斯曾经说我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我不以为然,但事实证明我果然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开始厌憎这样的自己,毫无意义地付出,自我感动,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也许贝拉知道我为她做出的牺牲后会抱着我嚎啕大哭,可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些。我将自己对未来的美好期待都倾注在她身上,我梦想自己如果是普通人,我渴望像她一样自由地生活。
现在全都破灭了,不是因为贝拉发现我的身份,而是她选择来救爱德华。
凯厄斯右手靠在椅臂上,我离他很近,柔软的金色发丝垂落下来,几乎要碰到我的衣料。
爱丽丝在说话。
我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我这个时候原本应该为贝拉争辩,可我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我怕我一说话,就会吐出咄咄逼人的话语,对贝拉恶言相向。
我不喜欢自己失控的模样,也讨厌喋喋不休的说教。
沉默是良药。
我不想轻易丢失这份来之不易的珍贵友谊。
凯厄斯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不甚端正的坐姿直挺起来,目光似有若无地瞥过我,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声音打断了爱德华,场中一时寂静,我的心提了起来。
“你觉得呢,安娜。”凯厄斯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是故意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迎上贝拉诧异且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僵硬着声调,一字一句地说。
凯厄斯发出了第二声轻笑。
“那就先这样吧。”他站了起来,血红色迫人的瞳孔扫过下面的卡莱尔家族,下颌微抬,对阿罗说:“我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