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胸膛上,告诉他这不是梦境。小手紧紧贴着那心脏跳动处,洛梦在他耳边低语:“告诉我,你为何突然不再顺从了伏席胜?”他的转变,令她疑惑不已,这二十几年来的忠义,就如此散去了么?
武正还未开口,洛梦又撒娇般嗔道:“说谎的话,我能感觉得到哦!”男人无奈一笑,开口道:“突然?或许是雷泽的大雨,将我压抑的感情释放出来了罢。洛梦,你知道么?当时以为你遭遇了洪水,我在大雨中不停地寻找你的身影,希望能看到你,又害怕看见你在水中挣扎……那种忧心,逼得我几乎崩溃!我再也不要经历这种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未知道你的冷漠会令我冰冷至此。我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因为这,都是我应得的……谁知不过两月,我便无法忍受了。我宁可你像过去一样游戏人间,那么我还可以安慰自己,除了我没有其他男人能够留在你身边。可……”天子却在一步步地卸掉洛梦的心防,这让他恐惧,让他慌乱。
武正没说出来,洛梦贴着他的背,腾出右手轻扯他的耳垂:“可什么?为何不说了?”
武正无奈地浅笑,低声道:“洛梦,你对天子,没有动心么?”话音方落他便一声轻呼,耳垂被小手捏得生疼。
洛梦下手毫不留情,声音却娇滴滴的惹人怜:“武正,疼不疼?”叫你问这个问题,叫你问!
武正被扯得耳中嗡嗡作响,仍旧温柔道:“不……疼!”只是那皱起的眉头和有些紧绷的薄唇泄露了他的真实感觉。洛梦将脑袋微微越过他的肩头,恶作剧地看着他的表情,心中道:他总是这般温柔,一如既往。倒不像伏席胜,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压制他人的气息,令她无处可逃……也令她气馁。
男人忽然出声道:“洛梦,可不可以……换只耳朵?”真的很痛啊。
洛梦失笑,放开了男人,开始查看刚才扭伤的右脚踝。这一看吓了一跳,她呀了一声:“肿起来了呢!”武正听到,忙转过身来,目光投向了那扭伤处,确实红肿得厉害。他想仔细些查看,却又怕弄疼了洛梦,关切道:“你试试看,能动动不?”
洛梦依言微微动了一下,登时嘶的一声抽气:“不行,比起刚才,疼多了!”暂且不说这雨下个没完没了,若是停了,都不知是否能和武正扶持着走——可如今看这雨势,没有一夜怕是停不下来。
武正也看了看外面的雨势,自语道:“今夜是走不了了。”
永煜之战(一)
第二日,晨曦透过并不茂密的树丛,照射着山石上,将那一滴滴尚未完全干涸的雨珠映出了微弱的光芒。这山间,荡漾着一股雨后的清新气味儿,令人神清气爽。
一声低吟,洛梦从梦中缓缓醒来,她下意识地往温暖处靠了靠,藕臂自然地搭在了男人线条完美的腰部上。凤眼儿缓缓睁开,正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桃花眼,慵懒的诱惑登时从她的眸中散发。男人还没来得及吸收这诱惑,洛梦已懒懒地翻过身,背对着他:“我还想睡……”
武正的视线定格在那有着流水线条的背部上,那上面,粉色的丝带犹如小河蜿蜒。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洞外的动静,他立时坐了起来,穿上已经干了的上衣,准备出去看看。
才迈了一步,熟悉的声音响起:“都在外面候着!”正是伏席胜的声音,武正一下子愣了,他没想到天子会亲自前来。只是这么一犹豫,一身劲装的天子已经出现在了洞口,两人正对上了视线。还是武正先反应过来,跪拜迎接,伏席胜嗯了一声,进了洞,灼人的眼神盯住了还在梦中遨游的小猫儿。
她没穿衣服,这是伏席胜的第一个反应——当然,实际上洛梦身上是着了肚兜和长裤的。只是天子首先看到了武正衣衫不整的样子,再看到这裸背,就很直接地联想了某些场景,怒火便噌噌地直往上冒。他手中未出鞘的长剑一挑,将晾晒一旁的衣衫挑起落在娇躯身上,看着被弄醒的美人懵懵懂懂地微微撑起身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迷糊道:“咦?怎么多了个人?”
怎么多了个人?这就是她见到自己的反应么?雨刚停、天还未亮,他便带人搜寻她二人的踪影,她就这般的反应?伏席胜已经被气到没气了。
永煜城内,温诺正向主子轩以漠汇报情况:“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只是没料到决堤前伏日大军竟有察觉,皆往山上撤去。此次对方损失了不过几百人马,但有部分粮草未来得及带走,被泡了水,已不能食用。敌军休整后出发,正往永煜开来,大约会两日后到达。”
轩以漠点头,又道:“他们竟是如何发觉的?我算过了,大军达到阳河谷的时候应该是黄昏,正是又累又饿之时,应忙着驻军才对。”不会又是那个女人?
果然,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温诺点点头。猜测被证实了,轩以漠的眼底闪过揾怒:羽台之事便是坏在了这女人的手上,如今又是她!留不得,此女留不得!
明日便可达到永煜城外,此刻,军帐中,众人正在商议着到达永煜之后的第一战的部署。军帐中,只有两人是坐着的,一个自然是天子,另一个是脚伤未愈、行动不便的洛梦。身为武将,众人一想到战场,便有些不能自抑地兴奋,只有安远南,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和冷酷。
洛梦坐在一旁,脸色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想法。不知是谁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句:“孟公子,这战略部署方面,可有指教?”闻言众人也一齐看向了洛梦。
洛梦淡淡一笑道:“这上场杀敌、布阵之事,在下并不擅长,列位将军商议即可。”她说了这话,众人便点点头不再问她,继续讨论。伏席胜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别开了视线。
洛梦看看无人注意到她,便驻起一直放在身旁的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出了军帐,一直侯在外面的武正便上前搀扶,将她送回营帐内。
营帐内,洛梦脱下了鞋子坐在床上,对面是正在给她上药的武正。武正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裤子,露出盈盈一握的脚踝,看着红肿处道:“明明上了药,为何还不消肿?”
“都因那夜没能及时处理伤处。”洛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