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的第十天,早上,五更时分。
平阳城内。
江家,已经掌起了灯光。
此刻,江天与二十二岁的女儿江雨蒙正在对话。
“闺女,给你娘带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江天双眼微红,声音嘶哑。
江雨蒙抽泣道:“都准备齐了,您放心吧。爹,我还是叫上大师哥胡林一起去吧,昨天,他特意到仁济医院找到我,让我请求您今天一定把他也叫上。”
“不行,让他去?你娘在地下都不得安宁!”江天的口气坚决不容置疑,“我早就把他逐出师门了!和你二师哥志强去就行了。”
“可是,大师哥他…”
“没有什么可是,他现在当了汉奸,难道你忘了嘛!”江天打断了女儿的话。
“那好吧,爹。我现在就去做饭,估计志强哥也该到了。”江雨蒙用手绢拭去了泪痕。她的话音未落,许志强推门走进了屋里。
“老师,雨蒙,我买了豆浆和炸油饼。我在摊上吃完了,你们抓紧吃吧,还热乎呢。”
江天满意地颔首:“志强这孩子就是有心,闺女,你赶快吃,然后早去早回。”
“嗯。”江雨蒙接过了许志强递过来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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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平阳城不远的郊外。灰蒙蒙的苍穹下,瑟瑟的秋风声与时而从城里传出的刺耳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让这个深秋显得更加肃杀。
坟地中,一座由新土培起的新坟,突兀在荒坡之上。
“雨蒙,好像有人来过。”许志强指着坟茔道。
坟前,一块青石板搭成的祭祀台上,摆放着水果、点心等供品,三炷尚未燃尽的香在香炉里升腾着青烟;台下,燃烧过的灰烬依然闪着火星;坟顶,几张黄色的烧纸被三块土坷垃压在底下,露出的纸边,随风抖动。
“比我们还早,会是谁呢?”江雨蒙低声道。
“不会是胡林吧?”许志强道。
“不会,没有我爹允许,他绝对不敢来!”
“也是,师娘入葬时,老师都没让他来。”
“那还能有谁呢?”江雨蒙向四周望了望,像似自语又像是问人。
“不去想是谁了。雨蒙,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