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松看着报纸说:
“李颀说他在美国念书的女朋友回来了,明天,即是今天了,他昨天接受访问的是不是?明天是她的生日,可惜要开工,不能跟她在一起。”
世华的眼眶红了。
“情深款款,是不是?冒着失去女影迷的险也要当众宣布已经有了女朋友。”法松半叹半笑,“我也很感动。”
世华咬着下唇。
“寄到纽约我家那一叠信也是他写的吧?”法松站起身来,“当然,你可以说,不关我事。”
“不,法松,你是个跟我很亲近的人,但是,那些是私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要瞒你?”
“世华,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的。”
“我已经把我们的关系说得很清楚,其他的,我明白不明白都不要紧了。”法松黯然神伤。
“法松,每一次,我都是无意伤你的心,怎么每一次都这样?”
“你愈不想伤人家的心,便愈把人家伤到入骨入肉。你痛快点说还好。”
“法松,我没有说谎。”
“世华,你不是个说谎的女人,你只是个不肯说真相的女人。一样伤害力大一点,我也不知道。”法松自嘲地说,“在法律观点来看,不肯说真相的误导效果是否更大?我得回去看看课本。”
“法松,那些花不是李颀送的。”
“我不是说那些误导,也许是,我自己误导自己吧。”法松有点谦虚。
“不要逼我说我不爱你,法松,我不懂得怎么说。”
“这儿不是法庭,那也不是是非题。世华,你今天满十八岁了,你自己作主张,不要再拿我做你和你妈妈中间的挡箭牌。送花的是谁,不要告诉我,我也不要知道。”
“法松,不要误会我在利用你。”
“傻孩子,一直在作对自己不利的证词。”法松拥抱了她一下,“我已经尽了最大的能耐去忍住脾气。不要再说下去了,大家留个余地。请告诉伯母,今夜我不能来跟你们一起吃生日晚饭了。”
天上砰的一声打了个雷,雨骤然倾盆而下,法松冒着雨跑出去了。
盛太太在二楼睡房刚起来,雷雨声令她想起去关窗,恰巧看见法松淋得浑身湿透地跑去开车,急忙下大厅一看,只见世华呆在一大堆花中间。
“怎么不叫人给法松打把伞?”
“他跑得那么快,怎来得及叫人打伞?”
盛太太看看女儿面色不对。
“怎么哭丧着脸过生日?又跟法松拌嘴了?”
世华还未开口,盛太太已经瞥见了摔在沙发上那份日报,拿起来看了,淡淡地说:
“又是李颀,才拍了一部电影便很出息了么?”
“妈妈你是知道他红了的,你只是不告诉我而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