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鼓励他,然后教他如何防守。当男生拍着球,要他从他手里把球抢过去的时候忽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夺过了球,然后把球狠狠地砸向地面,接着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愤怒地说:“夏锦言,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这么不爱惜你自己,是想伤害谁伤害我和芗俣,伤害你自己,还是伤害那个一直不肯见你甚至都不愿意承认你的妈妈你要是伤害得了她,她早就被你伤害了!你不要一直自欺欺人了行不行”
夏锦言皱起眉,对樊羽毅的话有些不满:“我的事不要你管!”把手插进口袋里,然后他转身就走。
樊羽毅想到的原因跟他的原因根本就不一样,所以她根本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只是,一转身,夏锦言脸上的冷漠就换成了悲痛,插在口袋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低着头,他在心里说:对不起,羽毅,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过伤心,我也不是故意让你们担心的。我只是需要做点事来折磨自己,不然我会承受不住心里的那种痛苦。
他已经查到,父亲的确是被枪杀的,或者,可以说,是齐晓有意透露给他的。虽然齐晓这么做的目的很值得怀疑,可是,他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齐晓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了恨。
“锦言……”樊羽毅哭了,因为她知道夏锦言的心里究竟有多么难过。他虽然一直不说,可是她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
“羽毅,别哭!”吴芗俣已经有点呆了,呆得连哭泣都不会了。她最害怕死亡,可是,夏锦言却要让她时常体会这种害怕。
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夏锦言只是打打篮球,那两个女生却那么悲痛伤心。他拿着球走到她们中间,看看樊羽毅和吴芗俣,又看看背对着他们的夏锦言,一脸的疑惑:“你们都怎么了”
樊羽毅看到男孩手里的篮球,想到一定是他让夏锦言打球的,锦言从来没有打过篮球,也从来就没有表现过他对篮球有兴趣,所以一定是这个男生唆使的。她心里这样想着,立即责问他:“你为什么要教他打篮球”
“是他想打的啊!”男孩说,“又不是我逼他的!”语气里的不满那么明显,甚至连看都没看樊羽毅一眼,只盯着他指尖上旋转的篮球,好像樊羽毅不如他手里的篮球重要。
“胡说八道!锦言是不可能会打篮球的,所以一定是你诱惑他的!”樊羽毅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女生,但她心里的悲伤和疼痛必须发泄出来,所以她管不得自己究竟有理无理,只想大声骂人。
只是她还没开始骂,夏锦言先出声打断:“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打。”
男孩在旁边特嘲讽地说:“表现得多么担心他的样子,却连他喜欢打篮球都不知道,装什么跟他感情深厚!”
“你想打”樊羽毅并不理会男孩的嘲讽,而是走到锦言面前,把他往篮球架下推,一边推一边大声说,“好啊,你去打啊!你打死算了!死了我和芗俣就不会每天为你提心吊胆了,你死了我们也不会每天被你折磨得这么痛苦了!夏锦言,你既然想死,你就去死啊!”
从小到大,樊羽毅从没这么生过夏锦言的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为了夏锦言那么难过,那么在乎他的生死,夏锦言自己却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
夏锦言脸上的疼痛只是一闪而逝,手抬起又放下了,然后他又装作冷漠的样子,冷漠得像个旁观者。只是,他心里的痛苦却不比樊羽毅和吴芗俣的少。
看着樊羽毅痛苦的样子,他多么想抱住她,甚至想用“我愿意去做手术”这样的话来安慰她,可是话到了嘴巴他却还是没说出口。
“羽毅,别说了,你别说了,锦言他……他……”吴芗俣仰起脸望向夜空。她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哭出来。
“喂……你怎么了”男孩突然扔了球扶住锦言,声音里是明显的担心和着急。
樊羽毅和芗俣立即扶住夏锦言。她们看到夏锦言捂住胸口的手和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时脸色变得比夏锦言的脸还苍白。吴芗俣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紧张得让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没事吧”男孩似乎猜到了什么,捡起吴芗俣的手机按了“120”,然后说,“越担心越是什么事都干不好。我打吧!”
夏锦言已经晕了过去,她们在担忧中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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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齐晓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目光看着那些忙碌着的医生和护士,心里想起的是父亲穿着白大褂的样子,嘴角轻扬,觉得连消毒水的气味都变得好闻起来。
夏锦言的病房在3楼。齐晓坐电梯直达3楼后就往病房走。但中途她忽然停下来,回过身看向楼梯的方向,那儿只有一对爬楼梯上来的父子,小男孩不好好上楼梯,而是一级一级台阶跳着往上走,他的父亲大概是觉得儿子活泼的样子很可爱,也跟着跳台阶。
齐晓记得哥哥住院的时候父亲为了让他锻炼身体也陪着哥哥跳过台阶,那时候她也在身边,看着爸爸和哥哥跳台阶的样子很有趣,于是也跟着跳。
泪水是忽然就落下来的。齐晓慌张地擦去,然后看着指尖上的水痕轻喃:“我居然还会流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