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洗脸,洗头发,我看到她手上好多伤痕,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最显眼的是手腕上两个血洞,大约出自黑毛蛇。
她现在的长相身高最多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吧,这么早就开始黑课训练了吗?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十七八岁的汪灿进来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一边擦她头上的水渍一边讲,“你之后所有课程全都由我负责,黑课也不必参加了。”
“要我专心读取费洛蒙吗?”
“我会帮你争取休息日。”
小喵拽住脖子上的蛇一把摔下去,抽了腰间比她小臂还要长的刀就要砍,被汪灿一把拽住。
小喵被拦住也没什么表情,乖乖坐回椅子里让汪灿帮她弄头发,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为什么不需要参加黑课考试了。”
“汪先生想让你专注费洛蒙。”
“是你争取的吧?你要帮我去吗?”
“明天休息,想吃什么?”
小喵从镜子里看了汪灿一会儿,垂下眼睛开始写东西,过了好久才说“师父做的就可以。”
两人都沉默,汪灿吹干她的头发,捡起那条黑毛蛇带着她一起去了训练室,然后找了一把刀,亲自割断蛇的脖子。
画面渐渐模糊开始消失,最后只听到他说
“刚洗好的,别弄脏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雨已经大到在玻璃上划出一条条水柱,脑袋和鼻腔的灼痛几乎盖过膝盖的疼,弄得我恶心想吐。
看来这项链是从黑毛蛇肚子里翻出来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费洛蒙。
居然还有小喵的一段记忆。那蛇都死了,沾染到它费洛蒙的东西辗转移到这条项链上面,居然能寄存这么久。
看来我们确实有缘分。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接着一只手塞了个药片给我,又狠狠灌了口水,呛得我简直想死。
我被人揪着领子拽起来,抬头看到苏万一脸怒气,恨不得要把我碎尸万段。
“黎蔟!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你从那里逃出来是为了什么?为了继续折磨自己吗?”
“有黑毛蛇吗?”我抓住他的手腕,烫的惊心“没有就让开。”
他神色僵住,然后一把推开我,转头从保温袋里拿出一碗粥一点点喂给我,动作轻柔。
我知道怎么让他停止说教,比如刚才那样。但我不知道如何让他彻底放弃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窗外闪电几乎劈白了天空,我在玻璃上看到小喵的影子,小小的,瘦弱的,令人心疼的。
也不怪他们之间感情那么深刻,我想,如果是我也无法忘怀。
手心一阵湿热,垂下头看到那条项链的吊坠嵌入了手心,有血液涌出,但我感觉不到疼。或许是刚才那片止疼药起了作用。
小喵啊,你可真是令人难忘。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儿,过的好还是不好,哎,真是让人头疼。
都过去这么久了,从汪家出来后再没有小喵的音讯,我不免怀疑,是不是当年她就没逃出来,跟她最爱的师父一起死在那个血色的清晨,彻底解脱了。
这样也好,总好过像我一样独自一人怀念从前来的痛快。
我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死了还是活着,吴偕那种态度就说明情况大概是我接受不了的吧。
哎,也不能太悲观,也许这两人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捉迷藏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