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转身拨开身后的父亲和杨钰,大步走了出去,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她轻轻闭上眼睛,压迫在胸口上的窒息感也消散了许多。
她终究没办法和薛俞临若无其事的相处,苏卿卿自嘲地笑笑。
杨钰漫不经心地跟了出来,他站在她身边,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湛蓝的颜色让人赏心悦目,杨钰弯了眼睛,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苏卿卿,你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苏卿卿抿唇,指尖倏地握紧,一瞬间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或许不是错觉吧,她表现的这样明显,没被看穿才奇怪。她学着他的样子,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神色茫然,“我不知道。”
“我和俞临公子已经桥归桥,路归路,相见如同陌路,即使落樱勾引他,也和我没有关系,哪怕他们两情相悦,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我之所以抓落樱,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和俞临公子没有半分关系。”
这段话在脑海中回想,苏卿卿想到了薛俞临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咽喉仿佛一瞬间被人扼住,她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有几分真,几分假……
大概,只有第一句话是真的吧,她们确实桥归桥,路归路了。只是后面的话,或许只有过几年才有可能实现吧,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决绝。
苏卿卿顺了一下披散而下的长发,微风吹来,瀑布般的长发随风飘扬,衬得她莹白如玉的小脸更加绝美清丽。
“书上说得果然没错,你们女子都爱口是心非。”杨钰啧啧两声,眸中的笑意深了两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知道苏卿卿怎么想,但在他看来,薛俞临分明还喜欢苏卿卿,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会因为苏卿卿的一句话而白了脸。对于欺负过苏卿卿的人,他很乐意看薛俞临不痛快,但他想不明白,如果喜欢,为何要伤害?哥哥的直觉一向很准,联想到他那天看到从薛俞临房间离开的黑衣人,他总觉得有一个答案
即将呼之欲出。
薛俞临的目的,恐怕不是苏卿卿,而是苏德阳吧……
因为苏卿卿刚经历了秋月的死,所以杨钰并没有把黑衣人的事告诉苏卿卿,和哥哥商量时,哥哥说等李勇调查到苏德阳十年前做了什么,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一切的因,皆在十年前,而现在的动荡,不过是承受十年前的因造成的果罢了。
杨清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却比任何人都无法摆脱因果轮回,所以他义无反顾跳进了薛俞临设计的局,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跳。
这是他的无奈,亦是薛俞临的悲哀。
苏卿卿瞥了杨钰一眼,“什么书会写这种话?我怎么不知道。”
杨钰耸了耸肩,笑了,湿漉漉的大眼睛弯成月牙,“你最爱的话本子啊,每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里,佳人总要口是心非,害得才子伤心欲绝。啧啧啧,你说,何必呢?”既然喜欢,在一起不就行了?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才子佳人只是话本子里的故事,和现实不一样,万一苏卿卿当了真,寻死觅活非要和薛俞临在一起,他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以苏卿卿的为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她对感情的看法实在太天真了,杨钰忘不了,月光之下,他向她提及薛俞临总是“巧合”的出现在她身边时,她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说出“缘分”二字,那一刻,不止苏卿卿觉得他是个傻子,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苏卿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们才子就没有口是心非吗?被佳人几句话一刺激,立马说要恩断义绝,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就要做到啊,结果不出几天,才子就喝得烂醉如泥,跑到佳人的面前借着酒劲表白心意。”苏卿卿哼了一声,神情淡漠。
“那你还看得津津有味。”杨钰揶揄,苏卿卿一噎,片刻后叹了口气,声音浅浅散在风里,轻柔,无奈,凉薄,“因为
我无聊啊,”她弯着眼睛笑,眸中盈着破碎的光,“伤口未愈,被关禁闭,我除了看话本子聊以慰藉,还能靠什么打发时间?”
“那倒也是。”杨钰偏过头看她,突然笑着转移了话题,“你的伤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继续和我学武?”
学武啊,苏卿卿来了几分兴趣,但是——“不会又是蹲马步吧?”蹲马步又累又无趣,她可不想继续蹲了!
“知道啦,”杨钰无可奈何地摇头,“那我教你一些基本的防身术吧,如果学得好,我再教你一些别的。”之前苏卿卿练了挺久的基本功,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底盘已经稳了很多,所以学点别的根本没问题,只是学武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与其学攻击,不如学防御,反正苏卿卿作为大小姐,需要攻击时有的是人打下手,比如他和哥哥。
杨钰摸了下鼻子,笑得有些无奈。
“好啊。”苏卿卿笑眯眯地看向他,双手交叠放于脑后,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卿卿和杨钰转身,看到落樱一个人悠闲地走出来时,苏卿卿的脸色瞬间一变,“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我父亲呢?”
落樱面无表情的抬手遮了下阳光,慢悠悠道:“他们啊——”苏卿卿懒得听她废话,大步冲到门口,父亲和玉昙、玉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薛俞临趴在桌子上不知死活,不说父亲,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会武功之人,怎么可能三两下就被落樱打倒?
苏卿卿冲到落樱的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襟,阴沉如水的声音从唇边溢出,带着刺骨的凉意,“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落樱淡淡抬眸扫了她一眼,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我什么都没做,小姐——不,现在应该叫你苏卿卿了,”她冷着脸一根根掰开苏卿卿的手指,“相处两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武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所以,我用了一点点迷药,几个时辰后就会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