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注意到,不少百姓衣衫褴褛,面带菜色,显然生活困苦。
“开封啊开封,承载了太多历史的辉煌,如今却为何如此多舛?”一旁的解缙,摇头晃脑,在心中暗自叹息。
他想起自己曾在史书中读到的那些关于开封的辉煌篇章,夏商周的古韵、魏国的雄风、清明上河图的繁华,一幕幕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展开,与现实中的残破形成了鲜明对比。
“中原腹心,竟是如此景象?”夏原吉在一旁低声感叹道,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朱雄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在前方,心中暗自思量着对策开封的问题远比凤阳复杂得多,这里不仅是中原的经济中心,更是整个中原的交通枢纽,要想改变这里的现状,绝非易事。
在开封府衙,朱雄英见到了知府任毅。
任毅,山西长子人,贡生出身,历任苏州府知府、重庆府知府,如果历史线没有变动,这位将在开封府任期满后,调入中枢担任工部左侍郎。
这是一位有能力的官员,地方志记载其人“风姿俊伟,学问瞻博,三守大郡,一为卿贰,俱著伟绩”,总体来讲水平还是可以的。
正因如此,虽然一路走来开封府受到黄河连续两年决堤的影响很大,但百姓确实没有说活不下去的,最多就是面有菜色,商业跟着衰退了不少。
而沿途百姓,也没有反应说官府有多不好,反而说的都是任知府尽力了。
在朝廷并没有大规模拨粮的情况下,仅靠地方府库积蓄和募集,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毕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么只要今年秋收搞好,那么这两年的洪灾就算是熬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任毅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中透着一股干练与沉稳,他早已得知吴王朱雄英的到来,亲自率领府衙官员在门外迎接。
“下官任毅,参见吴王殿下。”任毅跪倒在地,行以大礼。
朱雄英上前扶起任毅,温声道:“任知府不必多礼,本王此行乃是为了巡抚五京,了解民情而来。”
任毅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将朱雄英一行人引入府衙内。
府衙内虽不比凤阳宫殿那般富丽堂皇,却也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朱雄英在任毅的陪同下,考察了府衙的文书档案,查阅了近年来的赋税记录、赈灾款项的发放情况以及官员的考核报告。
然而,随着翻阅的深入,朱雄英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他发现,开封府虽不比凤阳府有官员贪腐、地主豪强欺压百姓的普遍现象,但是现在这样,肯定跟官员与商贾勾结,操纵市场,哄抬物价等行为脱不开关系,如此才使得百姓生活更加艰难。
“任知府,这开封府的问题,可比凤阳府复杂得多啊。”朱雄英将手中的文书重重摔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任毅。
任毅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殿下息怒,下官在任期间,虽尽力整顿,但无奈开封府情况复杂,积弊已久,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而就在这时,周王世子朱有炖匆匆到来。
朱有炖是与朱雄英一起在幼军里训练过的,之前便回到周王身边了,他很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随后,朱有炖把朱雄英拉到一边,附耳低语了好一阵,朱雄英方才面色稍霁。
这两年大灾,周王府没少出力协助地方,王府府库里的粮食,基本上都放出来了,而且为了避免被弹劾“邀买人心”,都是无偿捐赠给开封府的,甚至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否则的话,你一个藩王,收拢百姓的民心,让其感恩戴德,什么意思?
而任毅也确实尽力了,只不过,开封府当地的情况确实复杂,地头蛇们也确实势力强大,任毅也不可能离开士绅自己去治理这么大的一个府,这在大明的实际情况下是不现实的。
朱雄英听完朱有炖的低语,眉头渐渐舒展,心中对任毅的疑虑也减轻了几分。
他转头看向任毅,语气缓和了许多:“任知府,本王并非有意责难,只是见百姓困苦,心中焦急。开封府的问题,本王已有所了解,确如你所言,积弊已久,非一己之力可解。”
任毅闻言,连忙躬身道:“殿下体恤民情,下官感激不尽,定当竭尽所能,配合殿下解决眼前困境。”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要想彻底改变开封的现状,必须双管齐下,既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又要从根源上铲除那些阻碍发展的积弊。
“任知府,本王以为,当务之急有三:一是立即组织人力物力,修复黄河堤防,防止水患再次发生;二是整顿市场,打击哄抬物价、囤积居奇的行为,确保民生所需;三是加强官员考核,严惩贪腐,树立清正廉洁之风。”